半玉尸灵 第三十一章 凌红开门的时候

凌红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林木三人坐在八仙桌前的模样。一个体态慵懒，一个表情严肃，还有一个一脸尴尬。凌红找到剩下的位置坐下，开口打破了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山脚的溶洞里关着一群人，由叶绩看守。如果你们需要我带路，我能帮你们能找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凌红说的干脆，倒是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条件？”知渊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不难，帮我杀两个长老而已。”凌红语气平静，好像是说的不是杀两个人，杀两个修炼多年的长老，而是杀两只柔弱的鸡仔一样简单。

叶辰眉头紧皱，他知道凌红对叶凌两家的恨，但是帮她杀人，还是杀两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亲人，他并不能做到。

知渊瞥了一眼低着头没说话的叶辰，恍然一笑：“杀长老？这里可坐着两个叶凌两家的子孙，你这语气可真够大的。”

“只有一个。她不是，”凌红指了指林木，“既然叶凌两家既定的下一任家主能欺瞒全族帮助外族人混进十万大山，证明他也并不在意死两个长老。”

叶辰刚想说些什么，可是凌红说的似乎也并没错。不管是救走小烽，还是帮助林木盗取精卫卵，对叶凌两家来说，遭受的损失可不只死两个长老。

他沉默了，他的选择让他无话可说。

“再者，我不需要你们动手，报仇，还是自己来比较痛快。”凌红的眼里闪过恨意。

知渊很满意，有所求才是好队友。

“什么时候行动？”凌红开口道，“你们也应该清楚，这一代得小辈十有八九到了适婚的年纪。十万大山又刚开山，需要新的血脉去壮大家族。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决定。十日后就是家族祭典，机会难得。”

“我要见见他们。”叶辰得心情很复杂，他觉得自己是背叛者，可似乎背叛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没有谁剥夺一个人的自由与未来。他、叶家凌家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今夜子时。你们如果相信我大可来找我。不过……”凌红顿摇了摇头，没做任何解释，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两只兔耳朵在黑夜里一晃一晃。

子时，溶洞漆黑。

石洞里，囚禁着一群青年和一群怪物，或者说是一群怪物和一群怪物。那些看起来像正常人的青年们，目光呆滞，生存全靠本能，早就已经变成了怪物。

叶辰茫然地站在洞口，双手撑着腐朽的木栏，头上属于叶绩的七星盏散发着幽幽黄光。他试探着喊了几句小烽的名字，声音轻轻地。意料之中，无人应答。他逐渐提高声音，洞里仍是一片寂然。

有几个人似乎是被叶辰吓到了，瑟缩地挤在角落里。小烽这个名字，似乎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这是林木第一次在叶辰眼里看到慌张。她伸出手，又收了回来。

“还要救吗？”凌红将手交叉放在身前，语气平静，是习惯也是麻木。她守洞多年，看着他们变成这副模样，也看了太多叶凌两家做的龌龊事。

林木有些犹豫，这群人就算获得了自由也没有能力存活于世，救他们出来，真的算得上是救吗？

“救！”叶辰转向凌红，目光坚定。“我欠他们的，得还。”

“救出来之后呢？”林木没想刺激叶辰，但她必须要明白，也要让叶辰明白，怎样才算救，怎样才算真正的救。

“帮他们找家人。”

“若是找不到？”

“若是找不到，我就是他们的家人。我会用我的一生去替十万大山还债。”

“哦？你还不了的。”知渊笑的轻蔑。“救他们，养他们，不过是你在感动自己，替自己还债罢了，哪有什么债还的清。要做就做的干脆些，对于他们来说，死了不比活的差。”

知渊话虽说的难听，但也真切。在座的各位都没有什么圣母心，凌红和知渊更是身上沾满了血。

叶辰自己也知道，可很多时候，人们也不得不承认，用所谓善良掩盖自私，真的比倘然面对真切的自我要来得轻松得多。

林木觉得知渊有些残忍，她拍了拍叶辰的肩膀，语气温柔：“既然决定做了，就去做。伪善还是自私，都是真实纯粹的。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凌红并不喜欢三人在这浪费时间，显然，洞内那一群瑟瑟发抖的人也不愿意。“叶绩马上就要回来了。如果还你们愿意和他探讨人生的话。”

三人闻言没有说话，慢悠悠地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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