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三十二年,大将蒙恬率30万大军北击匈奴,修筑长城。
然而工程浩大,每年征调二十万民夫,仍无法满足筑城所需。
群臣以此为忧!
始皇三十五年,
咸阳宫,麒麟殿。
“陛下,臣奏请暂缓修建长城!”
丞相李斯跪坐于殿下,开启早朝议题。
“李斯,何出此言?”
大殿之上,身穿黑色冕服的男人,便是始皇帝。
在十二旒珠的遮掩下,辨不清具体面容,深邃、神秘。
自六国覆灭,天下归一,再无人敢和他对视。
“陛下,筑长城已有三年,征调民夫将近百万,仍未能完工……”李斯顿了顿,生怕言辞不当惹得帝王震怒,
“臣知陛下苦心,乃是为千秋后世子孙不受外族侵扰之苦,但寻常百姓未必能理解陛下,若继续征调大量民夫修建长城,恐不利于收拢民心。”
李斯很擅长帝王心术,也自认摸透了始皇的脾性。
始皇帝没有回应李斯,而是扭头看向了蒙恬,问道:
“上将军以为丞相所言如何?”
作为北击匈奴的总指挥,蒙恬最有发言权。
“陛下,自长城修建以来,胡人不敢南下牧马,边境和平,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蒙恬大多数时间都在北境统领大军,只有每年冬至到立春这段时间,才会回咸阳述职,
同时,这段时间,也是对修长城的民夫进行轮换,以保存民力。
不过,民间难免还是会有怨言,因为这等于是用中原的民力,来建设边疆,中原百姓更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大多数是不太愿意去边境修长城的。
“臣以为,修筑长城虽耗费民力,但若是成功完成,我大秦北境数千里土地,贯穿成为一体,从西到东运送兵力只需一天便可完成,到那时依托长城之势,便无后顾之忧,臣率大军北上,攻占北方广袤草原,纳入大秦版图。”
蒙恬言辞慷慨,说出了修建长城的军事目的。
不只是为了防御匈奴,更是为了进攻。
北方边境线太长,地形复杂,
为了防守匈奴,不得不分散兵力于各处,难以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一直以来,蒙恬虽有三十万大军,但也只是赶走匈奴,却不能率领大规模兵团继续北上,彻底占领辽阔的草原。
若是长城完全修建成功,从西向东彻底打通,极大增强了兵力和粮草的运输能力,
不仅能以最小的代价来防御匈奴,而且可以统合战力,占领草原。
“蒙将军所言,甚合寡人心意。”
嬴政握了握腰间佩剑,向群臣说道:
“孤剑锋所指,乃是北方草原!筑长城也不只是为了后人,孤要亲手缔造大秦万世基业!”
听到这,李斯等文臣才反应过来,
当他们沉湎于覆灭六国的喜悦中,始皇陛下已经把目光放在北方的万里草原。
“不仅要修长城,寡人还要修一条直道,从咸阳直通九原郡,将长城和咸阳连接在一起!”
始皇帝道出了他的雄心壮志,为大秦建立交通网络。
“传令下去,立春之前,征调二十万民夫,北筑长城!”
“另,征调十万民夫,修建直道!”
群臣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恐,纷纷劝谏。
“陛下,九原郡距咸阳千里之遥,跋山涉水,地势复杂,这直道不好修啊!”
“长城尚未修建成功,又要征调民夫修直道,臣担心民心生变,让六国余孽有可趁之机。”
“陛下,三思!”
不仅是丞相李斯,即便是上卿蒙毅,也上前劝谏,认为征调数量众多的民夫,有可能会滋生民怨和叛乱。
“寡人在此,天下何人敢乱!”
始皇帝力排众议,高亢的声音,压过群臣,整个大殿里安静下来,燕雀无声。
是啊!始皇帝若在,天下无人敢造次!
可是大臣们心里都会有一个问题不敢问出来,若是陛下您没了呢?
不过,嬴政自己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寡人所忧,不在民心,而在时间!”
这一年,始皇帝四十八岁,距离驾崩,只剩两年。
徐福出海七年未归,长生不老药尚未寻到。
在始皇帝的心里,也有害怕,岁月不饶人!
“孤要乘着车马,疾驰在直道上,朝辞咸阳,夜抵塞北,站于长城城楼,看我大秦将士驰骋疆场,一统匈奴草原!”
“孤要让直道遍布大秦每一寸疆土,一日可到岭南,一日可到辽东,一日可到西蜀,一日可到塞北!”
“诸位爱卿,勿忘老秦之志!”
……
早朝结束,群臣激昂。
各司其职,将诏令颁布下去,征召三十万民夫,筑长城、修直道!
虽然数量很多,但按照大秦的严峻律法,这么多的民夫是一定可以征召完毕的。
主要问题,还是那两个,
民心和时间。
让百万中原百姓去边塞筑长城,会失民心。
若是短时间内就能建成,那还好说,始皇帝在,天下便不会乱。
但人都会死,若是始皇帝不幸驾崩,长城和直道却没有来得及修完,那恐怕会发生足以撼动帝国根基的民变。
“这就是陛下的一场豪赌啊!”
李斯走出皇宫,和赵高在府邸中会面。
“丞相大人,修直道和筑长城的事情,陛下都交给了蒙家两兄弟,你为何不主动争取机会?”赵高笑问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李斯深谋远虑,城府极深,“虽然干成这两件事会有大功,但所承担的风险非常大,几乎不可能在两到三年内完成。”
“那我就等着看蒙家那两兄弟的笑话了。”赵高目光阴沉下来,“陛下已经老了,身体越来越差,说不定蒙氏兄弟将来也没有邀功的机会了。”
“唉,陛下这一步,跨的实在有些大了。”李斯皱了皱眉头,思虑道:“若是长城不能尽快修建完成,只怕会将帝国拖入深渊……”
在两人密谋的时候,蒙恬和蒙毅两兄弟,则是在紧锣密鼓的召集民夫和工匠,
他们虽然也知道,筑长城、修直道风险很大,
但作为老秦世家,只会肝脑涂地,完成始皇帝的志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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