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世狂想曲 第二十四章

被书架包围的夏枯秋翻过手中书的最后一页。合上书本，于桥上的本体半睁开眼睛后向无力的后仰去，自由落体坠入河中，溅起一片水花。几秒后夏枯秋从河中探出头，游到岸边。

无力…头晕…冷…

运动体内的魔素，带来丝丝温暖。这时候要是火或冰系的就方便了。

就这么湿漉漉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声响。寒风与水带走身体上的温度，结成冰屑。摇曳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长且扭曲。寂静的世界闯入了一个怪物，怪物孤单的走着，走着。无视虫鸟的低语，跨过阴影的触手，拒绝灯光的拥抱，朝着前方走啊走啊。高楼投下的阴影问它：你孤独吗？摇曳的灯光问它：你渴望吗？身下的大地问它：你怨恨吗？它不语，依旧静静的走着。直到一扇铁门前，摇曳的微弱灯光下，它停下了脚步，缩成一团，收起扭曲的身形。身后的一切低语也早已不知所踪。

拿出钥匙打开锁链，推动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刺耳却又熟悉，隐隐约约有一股安心的感觉。

“到了。”轻轻说着打开了大门，半眯着疲惫的眼向卧室走去。住了几年了，加上家里物件少，没灯也没什么早就记住了。一边走着一边脱掉湿漉漉的外套，碎掉的冰屑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打开卧室灯，本来应该空荡荡床此时有了一坨小小的凸起。

……什么情况？

走到床头看了眼……为什么丽在这里？依洛纳他又搞什么事了？

转身走向客房，打开门，嗯…六目相对。

“晚安，嗯。”关上门夏枯秋眼角抽搐，看了眼自己半裸的身子鼓起勇气又打开门，去衣柜那了点衣物，从床上抢过姐姐的被子“你们用一个，我没被子用。”说完还贴心的帮姐姐拉过点盖上。“这下真的晚安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二人面面相觑：啥情况？

“他灯没关…”烛霖说罢起身关掉了灯。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刚才我们聊到哪里了？”

“你爸爸抛弃了你妈妈。”

“哦，那继续吧。我一直以为是爸爸抛弃的妈妈但后来才知道，爸爸为了让妈妈远离这场纷争才远离我们，但依旧失败了。他后来带走我，没有解释一切就这么让我恨他们，让这股怨念成为我立足与这片淤泥的动力。直到碰见了烛龙大人…后来我忠于教廷，最后却一场空。所以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复仇却得知他无罪他们死了，为了神明却见证神明自演的谢幕。到最后我剩下什么呢？”

说着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秋莬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在意这些，没有方向便把找到方向设定为暂时的方向…发自内心的笑着就够了。”

安慰着情绪爆发的烛霖，秋莬不由得想到了他，他的方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如果说是是统一全国，那现在有是什么回事呢？王座上的杀戮果断，驾驶室内的疯狂偏执，独自一人的懒散忧郁，刚才开门的傻傻呆呆，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他？满身的补丁之下还能称之为‘人’吗？那次‘意外’究竟发生了什么？弟弟，你面具之下的是什么呢？

换掉湿漉漉的驾驶，关掉灯，躺在沙发上，盖上被子。视野中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丝丝摆件的朦胧。

还是有点冷。忍不住的缩成一团，寻求淡淡温度。在疲惫的驱使下缓缓睡去。

清晨的闹钟响起，丽艰难的关掉它，撑着身子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眼窗外。嗯？天还是黑的吗？在睡会吧。随后又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丽感觉到有人在摇她，不情愿的睁开眼飘了眼。

“！！主人！？对，对比起，我，我睡过了，我马上起来弄饭…”

按住手忙脚乱的丽“不要慌张，你可是皇室的女仆哦，饭快弄好了，准备起床吃饭了。”

无视一脸懵逼加惶恐的女仆夏枯秋转身离开。

我在做梦吗？

穿好衣服，丽来到客厅，其他三人已经开始吃饭了，留了个位置给自己，饭也盛好了。

看着紧张的丽，夏枯秋开口道“不要怕，现目前没事的。”

撇了眼夏枯秋，秋莬吐槽“你这么说只会让人家更紧张好吧，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好好聊聊吧。”

嗯。等到丽坐上饭桌后，夏枯秋开口道“首先你们先前了解的世界没了，我炸的，你们的神也同意了，其次这里是一个与地面完全不同的文明。你们背后牵扯的线太多了，我不好说明，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三被我们征用了。当然你们可以拒绝。”

烛霖放下手中的筷子，咽下口中的饭“拒绝后的结局呢？”

“不知道，我不能保证你们能接受。”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吗？”

“我说过，你们可以拒绝。”

“结束这个话题，”不想跟他做无意义的对白，于是结束了这个话题“造神之后你们想干什么？”

“…造神？”夏枯秋手中的筷子一顿，随后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放下手中的碗筷注视着夏枯秋的面颊，“抛弃‘自我’的你。”

“你父亲全都告诉你了吗？也是，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配合，那么你一定见过烛龙了吧。”

烛霖沉默片刻自嘲“嗯，几百年来的一抹苦笑。记载上的图画真的好想看看。”

“也不错了，教皇他们追求这么久也为能让烛龙神色有丝丝变动。”说罢加起一筷菜放入碗中。

如同毒蛇盯上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双手抱胸“夏枯秋，空有神之‘身’而无神之‘心’，我们为何而诞生？那些铁疙瘩不是你们可以肆意摆弄的玩偶。它们背后牵扯的你们比我更清楚。”

没有理会烛霖，夏枯秋平静的吃着碗中的饭。

察觉到气氛微变，秋莬赶紧转移话题“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等，我只是执行者，不是领导人。”吃完饭放下手中的筷子“你们的打算呢？”

秋莬低下头“谁知道呢？”

“嗯，不知道的话我竟量帮忙看看吧。”

旁边的烛霖嘲笑道“你也配？”

“我不配。但你们别无选择。”歪着脑袋夏枯秋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啧…”

闻着餐桌上的火药味，丽端着碗白米饭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大口刨饭。

“丽。”

“嗯~？”没有想到会有人叫自己，丽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好多年的女仆素养让自己形成了条件反射。

“吃完饭吧碗洗了，我要出去了。中午饭你们吃，我晚上大约七点多才回来。建议你们不要随便出门，后果我不能保证掰的回来。”

“好的，那晚上要吃些什么呢？”丽弱弱的问道。

离开餐桌的夏枯秋短暂思索之后随便答了句“随便你。”

听到随便两字丽不由得头大起来：随便不是说你想弄什么弄什么，‘随便’二子包含着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在意，你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不代表你的身体就能随便接受什么。对厨师而言也是非常头疼的一句话，它意味着你将你的所有选择交付与厨师，你的喜好如何只能靠厨师自行判断，你今天的喜好应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动，因为情绪，因为身体上的轻微不适，因为一句短暂的话语，都会影响我的胃口。所以厨师又怎么知道你现在爱吃不爱吃什么呢？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心情决定的是酸甜苦辣咸鲜香那种口味呢？没有厨师愿意看见自己做的菜被嫌弃，没有任何原因与例外。

头大归头大，该做的饭依旧得做。

烛霖不爽的回到卧室，秋莬无奈的摇摇头。

关上门，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影。夏枯秋不由得叹气，该来的总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