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然跟随慕容信一路来到福王府。
在马车这一路上,慕容信毫不隐藏自己对孙道然的好感,极尽夸奖,孙道然微笑应对,对于初次谋面的慕容信,孙道然很多看法还是保留的。
慕容信一路将孙道然引入二堂,随后自己回去更衣,换了一身王爷专用服饰出来。
原先慕容信在茶摊的时候,头戴云水束发巾,身穿墨竹长衫,腰横一条白玉缎带,若非一块团龙玉佩暴露身份,纵然身上贵气逼人,却还有几分世家公子的样子。但如今换了身衣裳再次相见,王爷的架势就出来了。
头戴三山束发金冠,身披紫底金花莽龙袍,腰束翡翠牙牌缎带,右手拇指上还带着阳雕云纹升龙扳指,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显然是长年累月身居王位所养成。
二人分宾主落座,孙道然笑道:“殿下贵为王爷之尊,居然屈身茶肆以候贤良,这份心胸令人敬佩。”
慕容信摆手道:“先生与苏牧在楚怀良府中良久,想必那楚怀良也将朝堂上的事情告知一二,先生又何必取笑本王?”
孙道然闻言心中一凛,这慕容信不简单呢,在朝堂上不显山不露水,京城之中的眼线倒是一点没落下。而且现在回想起来,慕容信能准确知道苏牧到达京城的日期,自己在茶肆等候,一方面是拿捏准了苏牧此番回京,得罪安王慕容渊那是必然的,另一方面这份耳目众多的底子,实在是让人不敢小觑。
孙道然笑道:“贫道正要请教,殿下也并非是胸无大志之辈,何以至此?”
慕容信叹了口气,颇为难以启齿道:“太子乃皇后所生,二皇兄乃傅昭仪所生,本王……乃是父皇酒醉,与一宫女所生,如今已不知去向。”
孙道然了然,先天上就比前面俩哥哥差了一大截,难怪呢。
慕容信继续道:“本王其实对朝堂之事并无兴趣,只是一来看两位皇兄为夺权势,明里暗里互相掣肘,没少做对大周社稷有害而无益的事情,心中不免担忧,二来看两位皇兄不顾手足之情,挥刀相向,心中不忍,三来,以目前看来,他日他二人任何一人夺得皇位,必不相容,这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孙道然笑道:“殿下所虑正是。”
嘴上这么说,心里孙道然充满不屑,这慕容信有点城府啊,说话半真半假,不尽不实,若是你坐在你那俩哥哥的位置,恐怕比他们闹得还凶吧……
慕容信目光灼灼的盯着孙道然:“今日一见先生,仿佛拨云见日,再造来生,还请先生助我!”
说着话,慕容信就要起身行礼,孙道然起身一把摁住:“殿下心胸广阔,志向高远,他日必有一番作为,贫道怎能不鼎力相助?”
这番话一出口,慕容信双眼紧紧看着孙道然,孙道然也回以对视,二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慕容信:“先生请坐。”
孙道然重新坐下。
慕容信:“适方才在茶摊之中,闻听先生要入朝为官,可有手段?”
孙道然将怀中信封取出,信封内是石庆和楚怀良的角书,慕容信打开一看,点头:“道长果然是有备而来,可要本王呈递御前?”
孙道然又将张文君将自己举荐给封可言的事情说了一遍,慕容信微微摇头:“此事不妥。”
孙道然不明白:“殿下何出此言?”
慕容信叹道:“那封可言身位兵部尚书,乃是一部之长官,这样的人物早太子怎能放过?若今日先生未进本王王府,还可前去,但如今么……”
孙道然恍然:“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殿下了。”
慕容信点头将角书放在案子上,正要说话,下人来报:“殿下,门外苏大人求见。”
慕容信:“请。”
下人出门,很快,苏牧和沐雪进入二堂。
苏牧抱拳行礼:“参见殿下。”
沐雪也跟着行了一礼。
慕容信抬手虚扶:“苏大人免礼,仙子免礼,坐吧。”
二人落座,慕容信笑道:“本想今日与苏大人结交一番,没想到却先把先生请进府中了,真是双喜临门。”
苏牧一进门就看到了慕容信放在桌子上的角书,再看孙道然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又听慕容信称孙道然为先生,便知道其中缘故,暗自叹气。
苏牧:“福王殿下折节下交,下官不胜荣幸。”
慕容信摆手道:“苏大人何必自谦呢?来人。”
家丁进门,端上来三个楠木匣子,慕容信一挥手,楠木匣子摆在三人面前。
慕容信:“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三位切莫推辞。”
孙道然和苏牧都没动,沐雪打开看了一眼,楠木匣子内以水晶封藏了一株千年灵芝。
孙道然笑道:“殿下厚赐,贫道愧领了。”
手一挥,楠木匣子便消失了,却是被孙道然扔进了乾坤袋中。
苏牧知道孙道然是铁了心做福王门客了,其实想来也是正常,如今孙道然身背乾阳山命案,若是能尽快在京城之中找到靠山,乾阳山多少会有些顾忌,不敢明面上下手。当朝三位皇子,福王虽然最为弱势,但却是最好的选择,这也不能不说是孙道然运气好。
慕容信见孙道然收了匣子,便转头又看向苏牧。苏牧知道,如今哪怕是不应也不行了,今天进了福王府的大门,就说明了一切问题,出去再说自己没有任何派系瓜葛,恐怕谁也不信了,苏牧一咬牙,收了楠木匣子。沐雪倒是无所谓,早在苏牧之前就收了。二人向慕容信道谢。
慕容信大笑:“好好好,今日是个好日子,来人,摆宴。”
宴席上,四人推杯换盏,气氛祥和。
慕容信笑着看沐雪:“本王看仙子气质出尘,与先生情深义重,想必是……”
孙道然看沐雪一笑,风情万种,生怕她语出惊人,连忙摆手:“道友,是道友。”
慕容信笑道:“沐仙子风采实是令本王敬仰,不知可愿入朝?”
大周立国二百余年,期间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记录。
沐雪笑道:“贫道此来京师,实是追随孙道兄而至,并无入朝念想。”
慕容信颇为玩味的看着孙道然:“原来如此。”
孙道然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慕容信不动声色的遮过这一篇:“不知先生想在朝中谋得何职?本王也好对父皇保奏。”
孙道然正色道:“朝堂局势,贫道如今还不甚明了,还请福王指点。”
慕容信想了想:“如今朝堂之上,大部分文官扶保太子,大部分武将拥护安王,还有一些两不相帮,本王有限的几个门下官员也都说不上话啊。”
孙道然想了想:“虽说我大周以武立国,但如今海晏河清,四方安定,武职多无用武之地。听闻我大周有一钦天监,贫道愿入其中。”
慕容信摇了摇头:“想必先生也知道,大周之中多有仙家门派,动则数百年基业。我大周如今坐了这江山社稷,多有门派弟子长老入朝为官,他们基本上都在钦天监中,而且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先生若入此地……恐怕难以施展。”
孙道然点点头,突然想起在江宁府遇见的图安林和钱枫,道:“翰林院呢?”
慕容信依旧摇头:“翰林院原本乃是为我朝举子中榜之后所留之地,但这些年来也被这些仙家弟子所渗透。”
孙道然闻弦歌而知雅意,道:“还请殿下指点。”
慕容信点头:“上个月听闻礼部一位主事,因盘点外邦进贡礼单错误,而被父皇罢官免爵。先生手中有这两封角书,本王再进言一二,或可暂任其职,以图后进。”
孙道然听这意思就明白,慕容信其实早就想好了,只是没张口而已,就等着自己问呢,不由心中暗笑,当皇帝的事儿八字没一撇呢,就先跟手下人玩起帝王心术来了。散仙入朝,最低四品,而礼部主事就是个四品官儿,在侍郎和尚书之下,如今听他这么说,反倒是他来给自己保举的一样,呵呵。
孙道然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殿下了。”
慕容信摆手:“委屈先生,本王过意不去。”
一餐饭从傍晚一直吃到深夜,席间慕容信多方拉拢三人,但是实质性的东西,除了一开始三株千年灵芝,啥也没有,孙道然心里门儿清,但脸上却依旧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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