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曹常卿再度出现在江湖，却是一改以往那弓马不熟、刀剑不谙的文弱模样，摇身一变，成了以一当百的大宗师！”
“不论是曹得意、曹龙鲤，还是曹头秀、曹北马，这些名字都已然被世人遗忘。”
“取代这些称号的，是曹官子，是曹青衣。”
“这曹官子，是说他的棋道无双，曹青衣，则是他那一身武学。”
“曹常卿再度出现的这二十年，前十年，一袭青衣刺杀大离重臣不下二十！”
“每次独身翩然而至，再携人头而去。”
“后十年曾三次入太安城，其中两次杀入皇宫，先后面对两朝天子，杀甲士数百，最近一次离现任皇帝只差五十步。”
“若非有人猫韩貂伺护驾，说不定就要被曹青衣在千军丛中摘取头颅。”
“据传这位曹青衣曾面对皇帝笑言。”
“天子一怒，固然可以让春秋九国伏尸百万，我匹夫一怒，如何！？”
“只要世间尚有青衣，便叫你得了天下，却不得安稳！”
“武夫至此，该是何等气魄！”
“曹青衣扬名之时，满城尽穿青衫，风靡大街小巷，惹得大离皇帝战战兢兢。”
“他是青衣曹常卿，是曹家最得意曹常卿，是大楚最得意曹常卿！”
“可就是这般人物，却是活的不痛快！”
说到此处。
台下有人喊道：“天下风流独占八斗，如何不痛快？”
“皇宫禁地闲庭信步，如何不痛快？”
“这般儒圣，到哪里都是相国之才，怎会不痛快？”
听着台下的提问。
苏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而后接着开讲。
“你们都问曹常卿为何不痛快，却没有人问曹常卿为何复国。”
“明明希望渺茫，这条路更是孤军奋战，哪怕他真就刺杀了那大离皇帝，真就能够复国？”
“曹常卿为何不痛快，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这曹常卿为了复国也好，刺王杀驾也罢，为的，只是给一个女人正名！”
“他最为意气风发之时，遇到一生最为挚爱的女子。”
“却是在阴差阳错之下，那女子成了西楚王后。”
“而曹常卿恪守一个臣子应有的本分，从始至终都不曾逾越。”
“这位西楚王后，便是这天下最为绝色之人，那位春秋色甲。”
“然而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西楚到底还是没有抵得过大离的骁骑。”
“最让曹常卿不能接受的是，西楚亡也就亡了。”
“可天下人却将西楚灭亡的后果归结给了西楚王后。”
“世人都说是她魅惑君王，导致国家败亡。”
“这真是可笑至极！”
“西楚男儿百万户，不怪西楚君王的昏庸无能，不怪文臣武将耽于享乐，不怪西楚战备不修，不怪西楚君臣盲目自大，不怪统帅输了关键一战。”
“偏偏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一女子。”
“甚至，楚亡国之后，无论是西楚遗臣还是编写史书之人。”
“但凡说起西楚亡国，都说罪不在君王，因为君王英明，过不在臣子，因为臣子忠心，更不是因为百姓，因为百姓勤勉，那罪在何人？”
“有人便说这罪在春秋色甲，大楚皇后，美色误国。”
“于是，这个可怜女子被骂了二十年祸国殃民，被各种野史落笔写为不堪的狐狸精，被当成西楚覆灭的罪魁祸首。”
“这个天下都说是这个女子害西楚亡国，也都默认是这女子之罪。”
“但！”
“他曹常卿，不答应！”
“他独上太安城，想告诉这个天下，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要复国，所以，他要刺王杀驾，所以，他由孱弱不堪的书生，成了天下闻名的曹青衣。”
“西楚儒圣曹青衣！”
..........
“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曹青衣可真是痴情。”
“世间安得痴情种，纵是身死又何妨？”
“这般风流人物，到最后，却是困于情。”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说的妙啊。”
“倘若你我是曹常卿当如何？能做到他那般么？”
“这个女子也是可怜，想象昔日妲己、褒姒，不也是如此？”
“商纣王酒池肉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也是将灭国的过错推给一个女子。”
“生的太美，也不是好事。”
..........
看台下，有不少人流出泪水。
有人觉得那春秋色甲可怜，有人觉得曹常卿真性情，亦有人觉得曹常卿这般与天下为敌太过不值。
一处雅间当中。
紫衣紫发的少司命此刻已经是眼眶泛红，其中更有泪水打转。
这一幕，看的大司命一阵惊奇。
在她的记忆当中，少司命可从未露出过这般悲伤的神色。
就连当年罗生堂下，她的哥哥死在她手中之时，都未曾如此过。
但大司命识趣的没有多问，反倒是犹如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一双美眸盯着少司命，若有所思。
看台下。
身段妖娆的红莲，此刻已然是泪眼婆娑。
她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
那不知是鲜血还是火焰的赤红。
从那一夜开始之后成了她衣服的唯一配色。
“曹青衣......”红莲低语。
眸子却是看向了台上的苏澈。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以为苏澈，便是那曹青衣。
...........
人群中。
高渐离双手握住又收紧。
他的眼眸一遍遍在雪女身上扫过。
看到的，却是雪女对苏澈的痴迷。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缺少的，就是那一份勇气。
那一份说出不答应的勇气。
“不愧是苏先生，句句再说曹青衣，却是如同妙笔生花，我好像已经看到那春秋色甲的模样了。”
盗跖嘿嘿一笑，而后看向高渐离：“小高，你说说那春秋色甲比起雪女姑娘来说，谁更漂亮？”
可迎接他的却并不是高渐离的回答。
反倒是一股冰冷的杀意将他笼罩。
“小高，别这样，有事好好说.....”
..........
“读书人有死，死乡野，死州郡，死一国，死天下。”
“四死之上，还有一活。为一国一姓壮烈死，不如为天下百姓苟且活。”
“但曹常卿这个读书人，这个读出来的儒家圣人，却偏偏要为一人而死。”
.........
看台上，苏澈再度开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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