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命运术 第一百零三章 伪道真道（2）

这世间岂止魔血这枷锁？

上天高高在上，以造物自居，天地众生不过刍狗，岂非是笼罩众生最大的枷锁？

这一剑，可对内，也可对外，可杀人，也可救人。

这一剑，引发新的思考。

这一剑，事关最强之道。

这一剑，斩破一切枷锁。

这一剑，不是一剑。

萧玄奘隐约间看到了一条道，就像是半途而废的官道，但确实是一条道。

这一条道，既不是练气之道炼体之道，也不是剑道。

道法自然，但自然不可法。

道法自然走出来的道，都已经被前人走过。即便走到路尽头的那些前人也都死了。

死了，便失败了。

那些道，都是伪道，便非真道。

真道造物，却不以造物自居。

真道有规则，却不是为了奴役众生而定规则，只为了真道的自然运行。

时间与空间，光明与黑暗，毁灭与造物。

时间与空间为万物众生提供生存空间，光明与黑暗为万物众生提供生存条件，毁灭与造物维护万物众生的生存空间和生存条件。

规则之上有法则。

于大萧天朝、大律神朝作比，规则如诸王定的律法，法则如大萧大律朝廷定的律法。

如此，规则是法则的补充和延伸，规则比法则更加精细入微，但法则凌驾于规则之上。

时间与空间，光明与黑暗，毁灭与造物，便是自然。

自然，事关万物生灭。

道法自然，不过是为了掌控生灭，抹杀敌人，自己不朽。

道法自然，开创的道，无论是练气之道、炼体之道，还是剑道、刀道，不过是不朽之道。

不朽之道，至多与自然共存，却是无法超脱，也有枷锁，自然便是枷锁。

萧玄奘想要的至强之道，没有一切之枷锁。

没有一切之枷锁，便要超越自然。

在众生眼中，所谓自然便是天之下、地之上，凌驾于自然之上乃是天和地。自然之道追求高高在上的天之道——大道，大道不可得，亘古以降，多少不世人杰倒在路上。

大道是不朽之道，无论多么强大的生灵，终究被不朽斩杀。

如白衣剑仙，一剑可以斩破时空，却也难逃不朽一击。

大道之上还有什么？虚空，无边无垠的虚空。

虚空之上还有什么？时空，众生万物难逃时间长河掌控。

时空之上还有什么？虚无，演化时空，一个时空便是一个世界。

虚无，无有无不有。

虚无，不必超脱，超脱之后依旧是虚无，何必超脱？

虚无，不必不朽，不朽之后依旧是虚无，何必不朽？

“虚无真道……”

萧玄奘在这一刻终于明悟了那条荒废的道之真义。

这一刻，剑十也成了。

剑十，‘自由’。

自由非自由，而是大自由。

何为大自由？心无外物，身无外物，即虚无。

这一剑之后，似乎一切都没有变，月光还是月光，演武场还是演武场。

可似乎一切又都变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超出了自然的变化。

“很厉害的剑法。”

这句话苏伯说了出来，太昊仙灵憋在心里。

这一剑，给他们莫名的恐惧。

就像是习惯呆在黑暗中的生灵惧怕光明一样。

萧玄奘已经停下来，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但已经看到了路，接下来便是走到路上。

但不朽大道和虚无真道之间，却也不是迈两步就可以走过去的。

自诩文明的人，要走入荒野茹毛饮血，岂是那么容易？

苏伯落在萧玄奘身边，问道：“王爷，这是什么剑法？”

萧玄奘收了剑，拿了酒葫芦，灌了口酒，说：“《盖世剑法》，剑十，自由。苏伯，吩咐下去，准备些吃的，也该享受享受。”

苏伯点头。

苏伯离去，太昊仙灵落在萧玄奘身边。

萧玄奘说：“我这一剑怎么样？”

太昊仙灵说：“有潜力。不得不承认，你这一剑，让我内心有一种轻微到可以忽略的惶恐。亘古以降，众生万灵追求的不过不朽长生。你的追求似乎不一样。”

萧玄奘傲然一笑，道：“不自由，不朽长生又如何？我的道，追求自由，大自由，心无外物，身无外物。”

“大自由？心无外物，身无外物？”

太昊仙灵囔囔自语，似乎勾起了某些回忆。

萧玄奘灌了口酒，兴许这老古董知道些什么，可以启发如何走上虚无真道。

良久，太昊仙灵说：“我想起一桩往事，上古一位盖代天才，也曾说过这句话。不过，那位盖代天才为了走上那条路，纵横青冥大陆，深入神族魔族，终究是惹来了大麻烦，本来不过是武神，却是被一尊无敌神王亲自出手抹杀。”

萧玄奘笑了笑，道：“果然，大道不独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太昊仙灵说：“有一个地方，据说是那位盖代天才最后一个要去的地方。”

萧玄奘心头一动，问：“在哪儿？”

太昊仙灵说：“中州祖地，人族古地。”

萧玄奘问：“在哪儿？”

太昊仙灵说：“人族古地是上古人族的起源地，在祖域。祖域，中州唯一的禁区，神魔禁区。祖域，不知令多少神魔喋血，杀气冲天。你若是跑过去，唔，瞬间就会死。”

萧玄奘说：“我是人族！”

太昊仙灵说：“你的血脉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玄奘摇头，道：“我是人族，并非说血脉，乃是魂。神族有神魂，魔族有魔魂，妖族有妖魂，而人族有人魂。”

太昊仙灵若有所思，说：“你可以去试试。祖域，在中州之底，人族如履平地，神魔必死。”

萧玄奘问：“中州之底？地底？”

太昊仙灵说：“不是。我不知道在哪儿，毕竟……我不是人族。”

萧玄奘点头。

太昊仙灵看了萧玄奘一眼，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