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光自片：开局考上北大 0041 小马的舅舅

此时的互联网，可是个极其小众的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玩得起，玩得懂的。

而这个圈子少数的“发烧友”中，周炳琨就意外结识了两个。

一个是马匀，一个是马画藤。

当然，马匀也不能算意外结识，是他自己慕名而来找的周炳琨。

周炳琨看着眼前的马画藤，

此时的马画藤在周炳琨眼里，不过是个跟舟舟一样的孩子罢了。

周炳琨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一般，马画藤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更加紧张了。

周炳琨收敛了些自己犀利的目光，语气极其温和，笑着说道：

“小马，你别那么紧张，就是闲聊，跟我说说你创业的故事吧。”

马画藤赶快放下手中的咖啡，真诚地看着周炳琨，认真回答道：

“我是电子工程系计算机专业的，一毕业就进了润讯做编程工程师。最近刚刚离开，准备自己创业。”

对寻呼行业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润讯。

此时，对寻呼业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时代，从事这一行的企业一般都有一定的背景。

由于相对垄断，这一批最早的寻呼企业过的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日子。

而作为其中龙头老大的润讯，一年有20亿的收入，纯利润超过30%，是全鹏城福利最好的企业之一。

“润讯的福利那么好，你怎么离开了？”

“待遇确实很好，我刚进去的时候工资就已经有1100了，后来升到了开发部主管，按理说

日子过得非常舒服。”

“润讯给我的不只是好的待遇，我在那里提升了视野，我认识到了开发软件的意义就在于实用，而不是写作者的自娱自乐。”

马画藤顿了顿，

“但其实真的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我所做的副业。”

“哦？你还有副业？”

“是的，我第一次接触互联网，是在惠多网。”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程序都是在单机上运行，直到我看到文字能够远程输送和显示，我真的非常激动，感觉像是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说道这里，马画藤的眼睛都亮了，

“然后我就自己在惠多网建立了一个站点，取名为Ponysoft，因为我的英文名叫Pony。”

说完，他有些害羞地笑了。

周炳琨也笑了，想不到马画藤还有这样的经历。

马画藤喝了口咖啡，似乎这咖啡因，瞬间起了作用，他的音量都洪亮了不少。

“我的站点，可是最豪华的一个，我在家里架了四根电话线，配了八台电脑！”

“一根电话线只能一个用户使用，用户把内容传输上去以后要赶快下来，否则别人就上不去了，我的四根电话线，就可以同时接受四位用户的传送申请。”

周炳琨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可是笔不小的费用啊。”

“是啊，电话初装费非常贵，一部要8000块。”

马画藤看向舟舟，

“多亏了舟舟，帮我申请到了半价，但是安装费和使用费还是花了将近5万块，那可是我当时所有的积蓄。”

周炳琨抬起头，打量着马画藤，

“刚参加工作，就有这么多积蓄？”

舟舟嘴里一口蛋糕还没咽下去，就迫不及待开口，

“小舅你不知道，这可是我们学校当时的大新闻。”

“别人的毕业设计都是为了完成作业，他设计的一个叫什么，股票分析系统，被一家公司买了，赚了五万块，厉害吧！”

周炳琨笑着点头，这个孩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很多人都没见过电脑长什么样的时候，他居然已经在学校就设计出了股票分析系统，还卖了不少钱。

“股票分析系统......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东西，股霸卡。”

马画藤会心一笑，“就是我做的。”

这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大概是在1992开始，股市成为了热点，尤其在鹏城，炒股几乎成为了一项全民“运动”。

马画藤认真回忆了起来。

“说来惭愧，我刚工作大概一年多的时候，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家公司的楼下就是营业厅，在营业厅看盘的时候还是5块钱一股，跑上楼找人买股票时，已经涨到了6块钱，下楼时就变成了7块钱。一个上午账面就多了几十万，吃饭都不知道什么味道，简直是捡钱。”

“在这种形势下，我也就跟随大潮进入了股市。”

“在炒股的时候，我发现有一种安装在计算机上的板卡，能通过网络实时显示股票走势，这无疑方便了那些希望在家中就能了解股市实事动态的股民们。”

“这东西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周炳琨饶有兴趣地听着，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分析了市场上已有的各种股票板卡优缺点，然后模仿相关的产品，开发出了股霸卡。”

周炳琨对眼前这个孩子越发有了兴趣，笑着说道：

“我可是听说，这股霸卡，有段时间在赛格电子市场都卖断了货。”

马画藤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镜，

“其实赚到了钱的同时，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信息的价值将逐渐被人们所认识，也将成为一种重要的生产力要素，如何将它转化成实在的商品价值？”

周炳琨坚定地看着马画藤，

“你要相信自己写的东西可以卖钱，一直做下去。”

马画藤连忙站起身，激动地伸出手，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这正是我想的！我都想好了，我要做一个人人都可以用的即时通信网络工具。”

“米国有个ICQ，我就做个OICQ。”

“OICQ？”

“对，o就是open（开放），OICQ，开放的ICQ。”

周炳琨眯起眼，思索了片刻，

“小马，这恐怕不行，你这是侵权。”

“米国里的那么远，哪里管得着我们的事，再说了，很可能都没几个人用，他们也不会知道。而且这算什么侵权啊。”

周炳琨冷笑了一声，

“他们管得可宽了。”

“可以模仿，不能抄袭，懂吗？”

舟舟在一旁看得干着急，终于忍不住开口，

“舅舅，我觉得他的想法特别好，我们做的是免费不收钱的，能有什么问题啊。”

周炳琨有些不解，

“对了，舟舟，你学会计的，这里面有什么是你能做的工作啊？”

舟舟笑着说：

“我做原始投资人啊，我们的OICQ不收钱，免费试用，那就意味着要有很大的投入。”

“投资人？你哪来的钱投资？”

“这不是......有你吗！”

“行啊，合着你在这等我呢。”

“你们的聊天工具不收钱，那你们靠什么赚钱？”

此时马画藤，眼神坚定，表情严肃，有力地说道：

“客户就是最大的财富。”

周炳琨欣慰地点点头，果然没看错人。

“我可以投资，但是记得我说的版权问题，如果没处理好，我可不负责兜底。”

马画藤激动地说不出话，有些不知所措，

酝酿了半天，就只说出了一句：“周董事长，谢谢您。”

“别这么见外，你是舟舟的朋友，随着她叫我小舅就好，叫叔叔也行。”

比起投资，周炳琨这号人物的肯定，对马画藤才是最大的鼓舞。

马画藤声音微微颤抖，

“谢谢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