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堂。
大理寺卿赵寒山一身紫色燎泡,位居三品,人到中年却是浑身透着一股刚毅:“陈侍郎,这给圣上的奏章,该如何写?”
对面男子三十有余,一身绯袍,官呈四品,脸色阴沉。
乃是户部侍郎陈孝西。
这也是圣上给户部最后的机会,若是破不了案,赵寒山顶多扣几年俸禄。
户部担主责,他是死罪。
叹气道:“破案追凶,赵大人是行家,若你都没办法,看来李某命该如此了。”
赵寒山眯着眼睛:“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离奇的案子,此案怕是只有一人能破。”
“谁?”陈孝西皱眉。
“监天司司首。”
“不行。”陈孝西拍桌起身:“先不说我们户部没这么大的面子,就算请到了,只能说明户部无能。”
“圣上生平最厌恶官居要职的无能之辈,赵大人觉得我们会如何?”
赵寒山不作答。
监天司共有两位大唐奇才,袁天罡当国师。
李淳风任司首,勘测天象,守国运。
让他来破案,户部的人怕是全都要换一遍。
二人沉思之际,一衙役跑了进来:“禀报二位大人,死囚陆言说是有重要案情禀报。”
“陆言?”二人对视一眼。
之前严刑拷没问出什么来,所以才判了死刑。
此时案情毫无进展,陈孝西挥手道:“带上来。”
片刻后,看着血迹未干的囚服,陆言暗道一个好惨,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赵寒山怒拍惊堂:“大胆陆言,本官之前审过你,你说毫不知情。”
“现在又说有重要案情禀报,这是戏耍本官?”
陆言跪地:“大人息怒,我之前确实不知情,不过在狱中推理一番,已经有了结果。”
“推理?”赵寒山和陈孝西当即黑脸。
“对。”陆言淡定答道:“而且,案子我已经破了。”
赵寒山压制着怒火:“陆言,这公堂之上,你若是信口雌黄,小心我禀报圣上,定你个诛九族的大罪。”
心中骂了句该死的封建社会。
陆言抬头:“我一个将死之人,怎敢戏弄大人。”
“大人何不给我个机会,救我自己,也救二位。”
陈孝西沉着脸:“你想说什么?”
陆言呼了口气:“长安仓内粮食,根本没有被盗。”
赵寒山怒道:“那可是二十万石粮食,你当我们瞎?”
陆言摇头:“二位大人有没有想过,那二十万石粮食,根本就没有进入长安仓。”
“胡说八道。”这次陈孝西也怒了:“粮食入库,道道手续都需审核,包含户部和皇室之人。”
“二十万石不入库,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陆言反问:“入长安仓的粮食,都是在各地称好,然后报备,再由长安仓的粮车装入库。”
“粮车是工部大师亲自设计,算好了斤两。”
“所以只需要将粮食装入粮车,就无需重新称重,可对?”
咻咻咻,星星入体。
一品炼体,除了浑身充满干劲,陆言感觉右手充满了力量,好似要爆发。
如麒麟臂一样,这炼体,竟是从右手开始。
“对。”陈孝西点头。
“那就对了。”陆言看向赵寒山:“麻烦大人给我一张纸,还有笔墨。”
二人不解陆言要做什么,索性死马当活马医。
让二人在桌子旁边看着,陆言画了个大的三角形,随后把纸切开,分成几个小的三角形。
脑海里面回忆着小时候玩过的七巧板拼图。
“假设这个图形为粮车,这张纸是粮车里面的粮食,现在是满的,对吧二位大人?”
二人疑惑点头。
陆言把几个三角形换了位置。
然后装上,竟然多出来一个小的三角形。
“这……”下一秒,赵寒山和陈孝西瞪大眼睛。
按照七巧拼图的原理,陆言又按照原来的顺序装了回去,刚好圆满。
反复给两人演示了几遍。
才拿出多出的小三角形:“这一小块粮食,根本就没有入库。”
陈孝西还是不解:“可那是二十万石……”
陆言眯着眼睛:“一天两天当然不可能少二十万石粮食,可若是一年两年,长此以往呢?”
二人说不出话来。
每次入库都少一点,长久下去,别说二十万石,两百万石都不是没可能。
陆言眼前,好似中奖爆发一般,竟然爆出数十颗星星来,麒麟臂的力量,已经涌到了胸口。
按照这速度,这种感觉涌遍全身,就能突破二品。
只是,做实验能产生暴击?
而且,这些星星,只有自己能看到。
嘭。
赵寒山一掌拍在桌子上:“谁这么大胆子?”
陈孝西沉思了一会,又抬头:“这到底怎么回事?”
陆言解释道:“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原理,叫……七巧拼图。”
本想说一下原理,但想着这二位估计也听不懂,挑眉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只需要去看一下验粮车就知道了。”
有了线索,赵寒山二人不敢迟疑,挥手道:“去长安仓。”
长安仓,堆放粮车的仓库中,赵寒山和陈孝西两人看着陆言。
陆言则是在查验着每一辆粮车。
粮车经过工部大师设计,造型一致。
“看出什么来了?”陈孝西性格急躁些,忍不住开口。
陆言摇头不答。
若是粮车没问题,赵寒山两人估计会当场杀了他。
所以看得更仔细起来。
“恩?”终于目光被一处细节吸引。
粮车就是一个简单的推车。
在扶手前方,车舱和扶手交接处有木丁固定。
只是这木钉和一般木钉不同,凸出来一个圆形的头,这让陆言感觉有些眼熟。
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欣然皱眉,接着欣喜。
竟然是一根木质的螺丝钉。
大唐工匠遭车房,多是以鲁班之术,相互钉死加固,螺丝这种东西,这时候的人是不懂的。
“如何?”见陆言此表情,赵寒山上前一步。
陆言依旧不答,握住木螺丝往右一拧。
转动一圈。
表情更喜,抓住另一边螺丝同时拧动,粮车车舱竟然往前移动了半寸有余的距离。
“果然如此。”陆言大喜。
咻咻咻……亲自动手查案,星星的数量也能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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