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千金遇见绿林大王 第六十四章 暗室

左相府书房。

“左相大人，最近瑞王活跃得很啊。织染杂造、递运所、税课司的执事被他参了个遍，而且个个圈地、强占民田证据确凿，弄得朝中现在人人自危。”兵部侍郎乔含章愤愤地说。

李德昌半眯着眼哼了一声。

“左相大人，您得想想法子呀。我等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瑞王一向看不惯“用劣地换良田”的做法，这几年他参的本子还少了？也没见你们消停多久啊。

“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往他参的折子圣上看过就丢在了一边。这次凡他参奏的人，圣上挨个儿训斥，不但罚没所得，有的甚至还杖责。看样子圣上是听进了他的话，打算实行新制了。”

“最近国库空虚，边关战事又紧，新武器的研制又花费颇巨，圣上他老人家想是借这个由头充实国库吧。你们最近就收敛点吧。”

“谢左相点拨，只是我就奇怪，以往瑞王的参奏大多是捕风捉影。如今怎的证据详实，和亲见一般，难道他是马王爷长着八只眼不成？”

“对呀，这才是你要关心的重点。”李德昌抿了口茶，抬了抬眼皮说：“前些日子你们做的那些小动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毕竟是皇家的亲王，身份尊贵。若有所闪失，圣上纵然平日对他再不喜，也不会坐视不理。若追究起来你能确保逃得了干系？做事情要动动脑子。行了，你回吧。等有了消息再来告诉我。”

“是！下官明白。”乔含章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退出书房。

李德昌独自一人捋着胡须坐在书房里，突然听见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瞥了一眼见女儿端着一盘饼走了进来。

“爹爹。我刚学会做的玫瑰酥饼，拿来给您尝尝。”

“真是乖女儿。”李德昌尝了一块儿，说：“味道不错，你是同谁学的？”

“就是上次那个鸿宾楼的女庖厨，她同女儿可谈得来了。”

“你同一个庖厨谈得来？”李德昌有些诧异。“你可是相府千金，少与这些下等人走得过于频密。”

“爹爹她是与众不同的，她帮过女儿，而且她甚至比那些名门贵女知道得更多。”

“哦，是吗？她叫什么？”

“肖玉婉。”

“她也姓肖？”李德昌双手猛抓椅子扶手，差点站起来，随即又控制住，复又坐下故作平静地说：“上次匆匆见了一面，只记得她厨艺不错。没想到竟能得到我女儿如此夸赞。等她下次来，你再带来给我见见。”

“她现在就在府中啊，我去把她叫来。”李青黛说。

“民女参见相爷。”。肖玉婉款款行了一礼。

“我听黛儿说与你颇为投契，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祖上是靠什么营生的？”

肖玉婉见他突然盘查起自己的身世，想到那天晚上见到安巴的身影不禁心中警觉，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裙摆，说：“民女上京人士，家中还有一个妹妹。祖上是靠庖厨为生。”

“是吗？我听黛儿说你的知识面颇广，不似普通庖厨。”

“是李小姐抬爱了。只因祖上有过读书人，所以家中比较重视教育。从小识得些字，又随着父亲走南闯北，所以见识比常人宽泛些。”

“原来如此。既然黛儿喜欢，以后你常来府中走动便是。”

“谢相爷。”肖玉婉走出书房，觉得后背浸出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衬里的衣衫。

李德昌眼中闪过一丝阴厉之色，招呼贴身的侍卫说：“去把这个女子好好查查。”

肖玉婉上回到鸿宾楼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间里，把方才发生的情景仔细回想了一遍。左相为什么突然之间对她的身世如此感兴趣？她将这段时间得到的信息串联起来，猛然心里一惊：难不成大梁的那个内奸就是左相？爹的死牵扯着朝廷的一桩大案，她原只想查清到底是谁害死了爹，并不想介入政治纷争，但如今却身不由己地被卷进了漩涡里。自己该怎么办？向觉昌安求助吗？可他行事神神秘秘，是不是他与左相之间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肖姑娘鳜鱼来了，等着你去做呢！”伙计在门外喊。

“噢，来了！”上客的时间快到了，肖玉婉要去做准备工作，于是她应声走向厨房，一回头她看见那两个送酒的伙计又来了。肖玉婉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了酒窖。

他们进了酒窖放下酒，熟练地转动机关，酒窖第五排酒架后面有一道墙“噔噔”地转动了四十五度，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房间，有数排顶天立地的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卷轴。觉昌安坐在一张桌子后边，谢掌柜侍立在一边。

墙从里面又合上了，肖玉婉将耳朵贴在墙上听着，心想：难怪平时都看不到觉昌安，原来他躲在这儿。

“少主，大王子和安巴也来了中原。”其中一人说。

“他们来做什么？”觉昌安说。

“据线报，他们是为了上次丢失的铁矿契约而来。听说大汗为这事迟迟没有结果非常不喜，狠狠地责骂了大王子。”

“如今大王子来了，他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契约的事吧，您可要防着他点。”谢掌柜说。

“知道。”觉昌安说。

肖玉婉心想他们怕不是就是用后山上饲养的信鸽通信的吧！

“还有赛罕又给宁儿姑娘来信了。”那人说。

“这两个孩子感情还挺深厚。”觉昌安说。

“少主，您用情报通道给两个孩子通信往来，要是大汗知道了恐怕会责罚吧。”谢掌柜在一边说。

“你们不说，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别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吗？”觉昌安没好气地对谢掌柜说。

“是，我明白少主的心意，可是玉婉姑娘她不明白呀。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我瞧着她对您还是若即若离的。”

“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明白的。”

肖玉婉听了心头莫名地一热。

“你们先去吧。”觉昌安说。

肖玉婉听见他们要出来，急忙转身跑出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