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来了。”马博仁跨进马玉梅的房中。
马玉梅见了弟弟,这些天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出来:“博仁,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宝儿死得太冤了啊!耗子这个杀千刀的,他不但没保住宝儿,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个野小子。你看看大当家的这几天乐得跟什么似的,这可倒好,我宝儿的死真正就没人管了。”说完嚎啕大哭。
马博仁咬着牙说:“姐,你放心,宝儿的仇,我一定给你报。”
他稍顿了一下,又说:“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得有些耐心,切莫让人拿了把柄。”
马氏觉得弟弟说得有理,抹着眼泪点点头。
第二天于飞虎亲自领着许向晨几人山前山后的转着。
二龙山,一大一小二座山脉由西向东相排而立,山势起伏如巨龙腾云,由此得名。山上峰峦叠翠,流水潺漫,是个不错的落脚地。
龙虎帮所在的山峰叫赤珠峰。山前只有一条山道蜿蜒向上,易守难攻;山后巨石嶙峋,悬崖峭壁;靠近山顶开阔处有一片竹林,千杆翠竹直插云天,站在山顶可以俯看方圆十里的范围。
寨子建在山腰处,以龙虎堂为中心,左边是生活区,建有上百间平房,有住房、兵器库、厨房和一大一小两个仓库,其中小的那间是贵重物品库,门口还有两个人把守着;右边是一个大型的演武场,牛三斤正带着众兄弟操练。
距离山寨不远有一挂瀑布从峰上飞落而下,宛如一条巨大的白色玉带,从峭壁上腾过树梢倒泻于潭中,溅起的水花晶莹而多芒,像一朵朵绽开的梅花。水潭清澈见底,潭底和四周有许多石头光滑斑斓,很是好看。
“这是我们这儿的一奇,我们都叫它暖泉。这泉水冬暖夏凉,入口甘甜,喝了能生津止渴。”于飞虎得意地说。
众人掬起一捧尝了尝,果然是入口生津,甘甜爽口。宁儿却对潭边的石头十分感兴趣,捡了好几块放进兜里。
“当年我带着弟兄几个上山,多亏了有它,我们才挨过了官兵五天五夜的追捕,所以后来我们决定就在这儿落地生根。儿子,你知道当初我们有多难吗,树皮、草根都吃过。”于飞虎说。
许向晨看了看于飞虎,问:“这山中可有野兽?”
“有啊!主要在后山。你看见忠义堂挂的那张虎皮没有,就是我打的。嘿!这事说来话长……”于飞虎眉飞色舞地说着他光荣的过往。于飞虎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带着他们把山寨看了个大概。
太阳西沉,山上的温度下降得很快,与白天相比落差能有十多度。于飞虎搭着许向晨的肩回到给他准备的屋里,屋里的炕已经烧上,很是暖和,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于飞虎今晚只想和儿子单独在一起,所以只在炕上摆了一个小桌,两人盘膝上炕。
“儿子,这一天光说我了,也说说你吧。我知道你小子会些功夫,是跟谁学的?”于飞虎一边不停往许向晨碗里夹菜一边问。
许向晨通过相处,发现于飞虎为人热情、直爽,山上的兄弟对他也十分敬重,渐渐放下了戒心。
“小时候我总闯祸,七岁那年娘就把我送到了白云寺。因为娘的豆腐做得好,白云寺的僧人常常来买娘做的豆腐,他们同娘很熟,又见我们孤儿寡母不容易,就答应了。”
“你娘也是着实不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褪了色的平安结习惯性地摸了又摸。
于飞虎抬头看见许向晨正看着他,说:“这个平安结是当年你娘亲手编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边。”
于飞虎神色暗淡,片刻他为了换个话题说:“你拜了谁为师啊?”
“我拜了寺里的首座智善大师为师。”许向晨说。
“白云寺的智善大师,我听说过他,此人轻功了得。”于飞虎说。
“智善大师对你可好?”于飞虎向前倾了倾又问。
“师傅对我的要求很严格,教我练武、识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不间断。不过当时我贪玩,经常偷懒,为此没少被师傅责罚。”许向晨说。
于飞虎知道儿子小时候一定没少吃苦,他觉得眼睛发涩,往嘴里送了一大口菜嚼着。
“师傅这人平时不苟言笑但其实很疼我,夜里他会时常悄悄地来看我有没有踢被子。练功受了伤,他会把自己最好的伤药交给典座,让他给我。他当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许向晨掸了下鼻子,低头笑了笑。
“你在山上都学了些啥?”于飞虎问。
“我在白云寺跟着师傅学了十年。轻功、骑射、刀法都会一些。小时候我天天想着要下山,可有一天师傅对我说可以下山了,突然我又觉得有些舍不得走了。”许向晨说到这儿眼圈有些红。
“你会刀法,改天咱爷俩练练。”于飞虎高兴地说。
“看这刀是老于家祖传的,叫‘秋夜’。”于飞虎解下佩刀给许向晨。
许向晨握住刀柄拉出刀鞘,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刀身在烛光映照下,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刀长三尺,刀刃长且特别宽大厚重……果然是把好刀。
“这刀传到我这辈已经是第四代了。”于飞虎眼睛闪着光看着许向晨。
“好小子,箭法可以,拿回来的兔子、野鸡,箭都射在眼睛上。”老刘头手里端着一盆烧合菜,面带微笑地走进来。
许向晨一愣,看向于飞虎。
于飞虎嘿嘿笑着。
“你们爷俩别光顾着说话,可惜了我的手艺。”老刘头将菜端到桌上。
“老于,从明天起我就跟着老刘头打打下手吧。”许向晨说。
“老刘头,我儿子以后可就交给你了。”于飞虎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放心、放心。”老刘头说着又斜眼将许向晨好好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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