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则无妄 第十六章 灵海境妖兽肉

“无妄，怎么了，你脸色有点发白，”蛮牛关切道。

“没事，”姜无妄扯出一点笑容，揉了揉因为太过震惊而发白的脸，谎说道：“只是那妖兽有点凶，看着吓人。”

“哦，没事，有俺爹他们哩，你且放心。”

蛮牛说完，悄悄往姜无妄的身前站了站。

姜无妄看到蛮牛的动作，心下一暖，知道蛮牛这是想保护他。

剑齿花纹虎倒下了，在八个同等级的对手面前，它没有丝毫胜算。林牛几个猎人经验丰富，虽然脸上看似轻松，动起手来却没有丝毫大意，几个人配合默契，很快足有丈高的大老虎便狠狠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林牛上前，和之前的猎物一样地将剑齿花纹虎收进介子戒内，天色已晚，夜路危险，众人原地安营，明天启程回去。这次打猎很幸运，仅仅一天时间就完成了任务，介子戒已经装满了，只能下次再出来了。

在周围做好陷阱，猎人们轮流值夜。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猎人们收整查看陷阱，又带回来十几只凡体境的妖兽，原地处理之后，除了林远致和姜无妄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妖兽肉开始往回赶。林牛开始不让姜无妄背，说读书人不该干这种粗鄙之活。

姜无妄本想拿出自己的介子戒来帮着装，想想还是算了，低调点好，这么多肉，自己的介子戒空间小，也装不下。

“谢谢牛叔好意，只是这一路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这点活本就是应该的。”

姜无妄拿上一块重重的妖兽肉，扛在了肩上。

林牛见状笑了，看了蛮牛一样，拉在身边不满地说道：“你看看别人，又有学问，做起事来也不挑拣。就你个臭小子，让你读个书，一天天要死要活的。”

蛮牛乐呵呵笑了，没有丝毫不满，好像自己的爹在夸自己一样，早就被爹骂习惯了，对这些话已经免疫了。

林牛无奈，随即宠溺地摸了摸蛮牛的脑袋，笑骂着让他滚去抗妖兽肉。

蛮牛抱起比姜无妄更大的一块肉，双臂一甩就扛在了身上。众人启程，开始往回赶。

回去的路途不算近，加上众人身上都背着不轻的妖兽肉，日头偏西的时候，众人才走回蟒里。

将妖兽肉扔在地上，猎人们会带去统一处理做成肉干，这是整个蟒里过冬的口粮。背着重重的妖兽走了这么远的路，姜无妄和另外两个孩子都已经大汗淋漓，蛮牛却神色未变，只是额头微微有些细汗。

那么大块头，真不是白长的，姜无妄看着蛮牛想到。

林牛上前，拿出自己的刀，在妖兽肉中割下几块给众人分了，这是出去打猎人的福利，每个人都可以分到战利品中分到一点，虽不多，但却胜在新鲜。剩下的就会被拿去做肉干过冬了。

姜无妄分到一只灵体境妖兽后腿，还有一只是那灵海境剑齿花纹虎的后腿。灵体境后腿姜无妄接了，那剑齿花纹虎的后腿姜无妄却推辞了。

“牛叔，这我不能要。”

林牛爽朗一笑：“拿着吧，这份本该是远致先生的，先生给你哩。”

林远致看着姜无妄微微一笑，说道：“我更喜欢吃素，这肉与我无用，你且拿去，算是付你那诗的价钱。只是你才凡体境，灵海境的妖兽肉对你来说太过猛烈，记得适量。”

“那就多谢先生，晚辈谨记！”

推辞不过，姜无妄也就不再矫情，本来跟着出去打猎就有弄些境界更高的妖兽肉意思。自从当初知道吃茅猪肉对自己提升境界有助益之后，有这段时间，蟒婶家的茅猪已经被自己吃光了。

凡体境的茅猪对自己的助益也越来越少，所以一直想着能不能多搞点境界更高的妖兽肉吃吃看。

告辞众人，姜无妄背上肉，急忙往蟒婶家里赶去，之前没想到会在外待一夜，阿姐怕是又要担心了！

林蟒家门前，一位女子坐在凳子上，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是不是抬头望，那不是阿姐姜草还是谁？

看到阿姐的身影，姜无妄瞬间笑了，快走几步，一边走一边喊：“阿姐，我回来了！”

姜草听到熟悉的喊声，看到弟弟熟悉的身形，眼眶瞬间湿润了，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

看到弟弟身上的妖兽肉，就准备上前接下来，被姜无妄一晃闪过了。

“我背回去就好了，就几最后步路了，阿姐你别弄脏了。”

跨进大门，直接走向厨房，蟒婶正扶着大肚子在厨房里忙碌，看到姜无妄回来了，还背着两块妖兽肉，脸上一喜。

“蟒婶，我回来了，您小心着些，别接手了，我来就行。”

“哎，好，好好的回来了就好，灵体境妖兽的后腿，这是，灵海境妖兽的后腿。怎的分了这多肉，这次可是打的猎物多？”

蟒婶看着妖兽肉心中喜欢，虽然她男人是里长，境界也高，平时家中的妖兽肉是不缺的，林蟒出去总会带回来些。

却还是不由问道，外出打猎的人可以分肉这是规矩，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拿给猎人分，大头都是要统一安排的，一个人分到这么多肉的情况可不常见。一个人分的多了，说明打的猎物很多，蟒里的人也就有更多吃的了。

“这次确实打到很多猎物，可是这只灵海境的后腿肉不是我的，是远致先生的份额，远致先生不喜吃肉，便给我了。”

远致先生这人的脾气蟒婶知道，一身的学问，受人尊敬，看似待人温和，实际上满是文人的傲气，莫说这蟒里，就是整个苘山岭也没几个他看到上眼的，就连自己的丈夫林蟒作为蟒里的家长也被远致先生评了个“莽夫”。

就算这样，自己的丈夫，整个蟒里的家长林蟒也不敢在远致先生面前发脾气，只能点头称是，谁让远致先生是蟒里年纪最大，最有学问的人呢！

能得到远致先生给的肉，便是得到了远致先生的认可！

“好样的，”蟒婶不禁夸赞，看着姜无妄也越看越喜欢。

“今天我来做饭，就用这两只后腿给蟒婶蟒叔还有阿姐做一顿好的，”姜无妄有了这两条后腿肉，便不想在等，只想试试这灵体境和灵海境妖兽的肉能不能帮自己突破到凡体境八重。

“不可，就用这灵体境的后腿就好，灵海境的后腿是远致先生给的，我拿去做成腊肉，挂起来，保佑家里多出几个有学问的，可不敢马虎。你要是嘴馋，想吃灵海境的妖兽肉，我让你蟒叔给你弄点回来就是了。”

蟒婶说完便喜滋滋地拿着那只远致先生给的后腿走出了厨房，找地方熏腊肉去了。

姜无妄愣了：？

哪有挂腊肉保佑家里出学问人的！

蟒婶走了，只剩下姐弟二人。

“去洗洗，把衣服给我，我去洗了。”

姜无妄身上满是泥污，背上全是因为抗肉染上了血渍。洗净锅子，烧了开水，拿上两个两个水桶，添上些冷水，就这么便冲边洗了。蟒叔不喜欢用浴桶洗澡，家里只有一个洗澡的木桶，那是蟒婶洗澡用的，姜草也用，姜无妄用就不合适了。

换上阿姐拿来的干净衣服，走到了正在院子里面帮自己洗脏衣服阿姐旁边，姜无妄和姜草相视一笑，一切竟在不言中，姜草是个知足的，看到弟弟平安就好。

姜无妄就在旁边默默陪着，时不时为姜草加上些锅里烧的热水，马上就要入冬了，天冷，洗衣服加上些热水手会舒服些。

——

蟒里有一个嗮谷场，秋收之后晒粮食用的，方圆十丈不到，林蟒的家就在晒谷场旁边，晒谷场另一边有一颗大树，秋天里落完了叶，光秃秃的。

蟒婶在树下点起了火堆，放上在自家柴房里拿的松木树枝，白烟瞬间升腾，如同白云般笼罩了挂在路上的那一条灵海境后腿肉。烟雾升腾之下，整个蟒里都看到了烟雾。

于是有些好事的妇人便朝着烟雾的方向来到了晒谷场。

有人便问了：“林蟒家的，你这是在干甚哩？”

蟒婶咧嘴一笑，按不住内心的炫耀神色，却故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不是无妄那小子昨天跟着出去打猎，今天回来了，分了两条后腿，该是他的那条非要给我煮了，还亲自下厨弄给我和当家的吃。

哎，拦不住也就由他了，只是这条腿本来是远致先生份额，一行十几个人呢，就非要塞给无妄，这不嘛，吃不完放着怕放坏了浪费，就想着熏成腊肉，哪天得空了再弄。”

“甚？远致先生给的？可有撒谎骗人哩？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远致先生给哪个后辈东西哩！”

“哪个撒谎？一起出去打猎的十几个人都看着呢！”

“哎哟哟，这可是不得了，你当家的是个厉害的，这是带回来个有学问的孩子，不得了啊！这肉你家吃不完，分我一点可好？一斤就行，我用两斤白面跟你换哩。”

苘山岭土地少，人多，适合耕种的土地及更少了，所以这里的肉不如粮食稀罕。

又有人开口，看着最先开口的妇人说道：“你想的倒美，远致先生给的肉，那是给的学问符，回家挂在房梁上，远致先生这种学问人给的肉，魂王和灵王都爱吃些，魂王和灵王保佑，家里学问人都要容易出些，两斤白面就想换？”

妇人凑一堆总是闲话多，不久整个蟒里都知道了林蟒家里有一条远致先生给的肉的事。嗮谷场上的妇人聚集地更多了，都到自家柴房里面拿出做好的松木树枝往火堆上添上一把。

待到日落西山，蟒婶才过足了瘾，在众多妇人羡慕的眼光中，拿上熏的漆黑的后腿肉，回到了家里。

林蟒已经回来了，听完妻子讲了一遍手上后腿肉的来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林远致说他“莽夫”那事整个蟒里都知道，他现在还记着呢。

只是在蟒婶准备把肉挂上家里房梁上的时候，林蟒也没说在房梁上挂块肉，家里便能出学问人这事有多荒诞，用蟒婶怀孕要注意的借口，从蟒婶手里接过肉，亲自挂了上去。

这种事，自然是要一家之主来做才算虔诚，要不然魂王和灵王怎会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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