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长山修仙记 第五章 王一泽帮王男救急

玫瑰家园的幼儿园王老师，名叫王男，因为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所以通常都让大家称呼她王老师。从去年9月份开始，王老师就在四处奔走，自己主动提出交学费，目的就是向这些公立幼儿园学习。跑了好几个月，终于找到了现在的幼儿园，于是从3月份开始，她就每天都来做免费的劳动力。

玫瑰家园的小区幼儿园，已经开了好几年了，各个方面都非常稳定了。只有十几个孩子，她招聘的两个老师，完全能够干好。她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想在市中心附近，开一家大的幼儿园。可是她男朋友觉得小富即安，目前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折腾呢？其实，她找过杨静，自己心里明明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和这个男朋友长久不了，但是她还心存幻想。听到杨静说：“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段缘分尽了”。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分手了，一心一意打拼事业。

转眼间来到这个公立幼儿园学习已经大半年了，她踏实肯干，无论什么会议和活动，她都积极参加，即便是年龄比她小很多、刚毕业的幼儿园年轻教师，王男也虚心向她们请教。刚开始的时候，园长让王一然负责带着她熟悉环境，王一然只把这件事当成了任务。后来，随着接触的深入，王一然觉得王男很好相处，而且处理一些紧急情况，很有经验。慢慢地，王一然改变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遇到不懂的问题，甚至会去悄悄地咨询王男，问问她的意见。

王男一步一步规划自己开新园的梦想，市中心附近的房租太贵了，虽然有规模，但是去哪里招生呢？越靠近市中心，越接近财富和权贵，这样人家的孩子一定会选择公立幼儿园。现实面前，王男不得不把自己宏伟的计划一点、一点地缩小。她觉得第一步应该是名气，或者叫品牌，让大家都认可自己的幼儿园，那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学生。第二步，有了名气和认可，再到市中心开幼儿园，才更容易成功。关键是，怎样才能让大家都知道、都认可呢？那就是要招生，人越多，口耳相传，自然就出名了。

要想招到更多的学生，王男想了几个办法：第一，降低费用，让大家有利可图，觉得自己占到了便宜，这是老百姓的心理。第二，去村子里招生，因为费用便宜，村子里的人不会一口拒绝，而且能到市里上学，是一件光荣的事。第三，村子里到市里，有一定的距离，没有大人接送，肯定不行。放弃市中心的店面，选一个折中的地方，用省下来的房租，租一辆车，每天免费接送。

王男到西山附近的八洼村去了解情况，这个村子邻近西路山，是周围几个村子中人口最多的。听说这几年，政府打算在西路山附近建设高铁站，打通到省城的铁路。人们都说未来八洼村一定会有发展，所以王男想从这个村子开始招聘学生，看看谁家的孩子想上幼儿园。她是一个吃过苦的人，心理上吃过苦，身体上更不怕苦，即便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她也不耽搁。周一到周五到公立幼儿园学习，或者到自己的幼儿园检查工作。周六周日就骑着电动车在八洼村的菜市场、包子铺、拉面馆、大超市或者小商店来回奔波，买东西的时候顺便询问，吃饭的时候也询问。连着跑了差不多两个月，她到复印社印了300张宣传单，上面写着幼儿园的大概位置，基本费用，师资力量，配套设备，最主要的是突出了免费的接送面包车，还有提前报名有优惠，人越多越优惠，要是后期介绍更多的学生，还有优惠。

中午印好了宣传单，她在拉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顺便给老板放了十多张宣传单，拜托帮忙宣传一下。拉面馆的老板已经认识王男了，最近她经常到这里吃牛肉面，通常都是中午一碗，晚上一碗。吃完面，王男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同样也拜托老板帮忙宣传。剩下的，王男见到电线杆，就停下电动车，用双面胶粘上。刚下完雨，村子里的路特别泥泞，偶尔有开的快的汽车经过，还能溅起很多泥水，脏兮兮的。

王男贴了好几条马路，打算再到各家各户的胡同里面发一发传单，正打算拐弯的时候，突然电动车颠簸了一下，她以为撞上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没在意。可是越骑发现越难骑，她停下来发现前车胎瘪了，应该是扎到什么东西了。无奈，她只好从胡同里面把电动车一步一步推出来，打算去找修车子的地方补胎。天气不好，路也不好走，村里修自行车的人都知道，这样的情况生意不好做，所以中午回家吃完饭，都睡上一觉，傍晚时分再开门。

王男推着电动车走了40多分钟，没看到一个修车子的，她有点沮丧，要是回市里去找补胎的地方，她就要折返回去，还得走40多分钟。要是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修车的小店。正在她进退两难，咬牙坚持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按喇叭。她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头了，只好费劲地把电动车靠靠边，想让身后的汽车开过去，即便溅起泥水她也不在乎了。

王一泽回家里那几件秋天穿的衣服，村子里气温低，9月份的清晨和夜晚，已经让他觉得有点冷了。周六大路上的车多，人也多，他讨厌走走停停，还是选择小路吧，人少车也少。远远地他看到一个女人吃力地推着电动车，摇摇晃晃地走在满是泥巴的小路上。有点眼熟，开到近处一看，还真的是经常和他妹妹在一起的那个幼儿园“旁听生”。他下意识地按了一下喇叭，中年女人没有回头。

“是王老师吗？”王一泽的车速不快，他轻轻地踩了刹车，把车窗摇下来，伸长脖子问道。

“哦，一然哥哥啊。”王男没想到在这碰上王一然的哥哥，以前看到他都是在幼儿园门口，衣冠楚楚，很客气，每次见到她都是点头示意。

“电动车没电了？”王一泽一边问着，一边把车开到路边停好。看到王一泽下车走向自己，那一刻，王男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好像自己的脆弱一下子就能爆发，不用再扛着、咬牙坚持。

“有电，就是前轱辘的车胎扎了。走了快一个小时了，没遇到修车子的。”王男低下头，把自己的情绪憋了回去。

“村子里周六人少，路也难走，还是去街里修一下吧。”所谓的街里就是最靠西的西山区，依次往东分别是凤凰区、塔城区、经济开发区，也就是六长山区。其中塔城区就是市中心，所有的好资源都在这个区，然后是凤凰区，发展的情况一般。接着是这些年刚有点起色的经济开发区，而西山区就是政府下一步的开发对象，高铁站就要建在这个地方。王一泽想着街里总比村子里的店面多，修车的也多，而且离市里也近，方便王男修完车回家。

“我没想到村子里修车的这么少，要是去街里修，还得折返回去。”王男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咱俩把电动车抬到我车上，我送你去街里修吧，这样修好了你就能直接骑回家了。”王一泽说着，抬手就要搬电动车。

“不用，不用，你快忙你的吧，我自己慢慢推着走就行了。”王男一方面是礼貌客气，一方面不太想搭人情，而且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路不好走，一会天就黑了，走吧。”王一泽没想那么多，他推着电动车就往路边走。王男看他直接动手了，也没再推辞，快走一步帮着他一起把电动车抬到车的后备箱里。

“车轱辘上都是泥巴，把你的车都弄脏了。”王男看着脏兮兮的电动车，又看看王一泽那个干净的后备箱，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过两天洗洗车就行了，走吧，上车。。”王一泽把电动车放好，招呼王男上车。没过多久，就开到了街里的大马路上，王一泽和修车子的师傅一起把电动车抬下来，和王男道别后，他开车走了。

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王男心里生出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有点难为情的想法：要是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