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迷城 第四章

1

阳光和煦而温暖。路边，秦亚辉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双眉微皱，想着心事。

“庆功宴，我这个观众就不去了，你们能打赢是所有队员的努力，回去好好犒劳一下！”宁智凯笑着说。

秦亚辉回过神来：“哦，嗯嗯，明白。”

“怎么啦，想什么呢？”宁智凯觉得他有些异常。

“嗯？呃……没有，没想什么。哦，对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秦亚辉急忙转移话题。

“再说吧，学院还得上课，总之电话联系。”

“哦，好。等你电话！”秦亚辉举起右拳，笑笑。

“哈哈，都几年没来这仪式了。”宁智凯说着也举起右拳。

路上的车依旧川流不息，两个人的右拳紧紧贴在一起。

秦亚辉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笑了笑：“去吧，我就不送你啦。”宁智凯钻进车内，摇下车窗：“我跟你说，以后的NBA可得靠你了！”

“哈哈哈哈哈，你就别贫了！”

宁智凯嘴角一咧，挥了挥手，关上了车窗。

秦亚辉望着出租车的远去，眉头再一次深深皱了起来。

2

一片住宅区前,警方的警戒线长长的拉着。警戒线外，居民们议论纷纷，喧闹不已。十几个民警正在维持秩序。

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付过车钱的宁智凯不解地下了车，向住宅区走去。

“同志，这怎么回事啊？”宁智凯问一个警察。

警察转过脸：“是这样的，市政府下达命令，暂时封锁这里两小时。所有居民都在这了。”

“封锁？为什么啊？”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哦……”宁智凯点了点头，向远处走去。

警戒线外，仍是一片喧闹。

宁智凯走了一阵，回头看了看，警察们还在维持秩序。他想了想，迅速爬上了身边的护栏，翻身跃进了住宅区，疾步向里走去。

里面确实是异常的安静，宁智凯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径直向一幢楼走去，两边的草丛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容易被察觉的反光。宁智凯眼角瞥见，不作理会。

又走了十几步，他呆住了——楼前停着两辆猛士车和一辆军用猎豹，旁边一辆法院的警车清晰可见。周围，五六个身着猎人迷彩服的士兵正在持枪警戒，他们脸上都画着迷彩，臂上的国旗和臂章让这群人看起来更加生猛。车顶，一架95式轻机枪正在严阵以待，准星后的眼睛灵敏的看着四周。一股杀气弥漫在周围。

这座楼上住的不是别人，正式宁智凯共患难的兄弟——萧洋。

宁智凯的心跳得极快，感到一阵恐慌，但还是走了过去。

“同志你好，这片住宅区暂时封锁，请马上离开！”一个手持95自动步枪的中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想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宁智凯冷冷的问。

“我们在进行警戒工作，请你马上离开！”中士的语气很坚定。

“让开……”宁智凯向楼走了两步。

“同志，请你配合！”中士一伸手，挡住了他。身后的两个士兵也持枪靠了过来。他清晰地听到上膛的声音。宁智凯回过头——轻机枪的枪口正威严地看着他。宁智凯双眉紧皱，嘴唇变得干裂、发白。

就在这时，楼门“吱呀”一声开了，宁智凯抬起头，再一次呆住了——一个身着07式常服的军官和一个警察并排走着，走在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令宁智凯忧心忡忡的萧洋。

萧洋的身后跟着两名手持微冲的蒙面特警。他眼神呆滞，随着警察和军官慢慢地走着，腕上手铐的反光无情的刺向了宁智凯的心。忽然间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了头。

宁智凯望着他，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智凯……”萧洋的声音很低。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怎么了？”宁智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我还不能告诉你，我……”萧洋一时语塞。

宁智凯忽然拨开中士，从两个士兵间冲了过来。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转过头，持枪对准了他。

那个军官抬起右手，士兵们原地不动，枪口冷冷的望着宁智凯。

“去哪儿？坐牢吗？”宁智凯站定，深呼了一口气。

萧洋双眉紧锁，眼神呆滞：“你还能见到我，我……我只是暂时出去一下。”

“带他走！”警察手一挥，两名特警上前握住了萧洋的双臂。一步步走向猛士车。

宁智凯忽然脑中一激，拔腿冲了过去：“萧洋你不能走！”两名士兵上前死死地按住了他。“兄弟啊……”宁智凯声音中带着不解的哭腔。

萧洋站住了，却没有再回头，顿了顿，疾步上了车。中士对着耳麦低语了几句，草丛中的四团“绿草”快速地移动过来——是两组狙击手。军官回过头看了看宁智凯，走了过来，肩上将星闪烁——是个少将。“放开他。”军官一挥手。

“他是你的朋友？”少将问道。

“他犯了什么罪？他有什么错？！”宁智凯不理睬他的问题。

“他的事情，我无权告诉你。”

“为什么？！”宁智凯的怒火在眼中倔强的烧着。

“所有人都要面对法律，甚至是军法。你明白吗？”少将神色肃穆。

宁智凯冷笑道：“抓了人，却没有个理由……这就是所谓的‘国家强制力’？！”

“我是在执行命令。”

“哼！你就不配做个军人！”宁智凯脸涨得通红，声音有些发抖。

“我配不配做军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国家说了算！是人民说了算！是战争说了算！”少将的声音如雷贯耳。

宁智凯愣了一下，没有作声。

少将顿了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一个军人连服从命令、执行命令都做不到。那才不配做军人！”

“执行命令？执行这些含糊不清的命令吗？”宁智凯颤动着手,指着车上的萧洋，一下子伤心起来，“他替我受过伤，现在我连为什么他被抓起来都不知道！”

“执行命令，是无条件执行命令！”

宁智凯一言不发，低着头，呆着双眼。

少将缓和了下语气：“小伙子，军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我还得执行命令！再见！”少将“啪”的立正、敬礼，转身离开了。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车队扬长而去。

宁智凯双腿麻木，瘫坐在地上。

3

夜幕深沉地遮住天空，宁智凯坐在电脑前，慢慢挪动着鼠标，家里冷冷清清。

“咣当”又一个啤酒罐被捏扁了扔在地上——这已经是第七个了。宁智凯红着双眼，心里的悲伤浸泡着疑惑在翻涌着。

时钟嘀嗒着，夜愈来愈深。宁智凯无力地躺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军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宁智凯蓦地睁开双眼，此时天已大亮，窗外的阳光洒进屋子，显出清晨的宁静。

“萧洋会去哪呢？”宁智凯揉着惺忪的睡眼，自言自语。忽然，他又想起昨晚的梦。心里一阵失落。

宁智凯坐了一阵，想了很多。他打开电脑，隐身上线。“呼……还好他们都不在。”看着朋友们灰暗的头像，宁智凯松了口气。来到微博一栏，想了想，十指开始在键盘上翻飞：

“也许，又是我的一意孤行，去和未知的明天去赌一把。我已经决定了，要去闯一次，仅仅是为了那前世一千次的回眸。”

宁智凯良久地望着屏幕，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拿起手机，按下了几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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