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酒,令狐冲冲着田伯光大喊了一声:“田兄,谢过你的酒。”
田伯光听到令狐冲的话,心头一喜。看来自己带着美酒来找令狐冲这一步是走对了。
正当他自鸣得意的时候,令狐冲将酒坛扔下了山崖,随后拔剑向着自己接酒的左手刺了一剑。
这一剑直接刺穿了令狐冲的手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拔出自己的剑,令狐冲点了几个穴道让伤口停止了流血,随后在衣衫上撕了一根布条草草的把伤口包上。
“田伯光,我令狐冲欠你的情这一剑便抵消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仇敌,不死不休。”
令狐冲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让田伯光不知所措。在他的认识中间令狐冲绝对不是现在这种人,否则在燕回楼上他就不会和自己坐在桌上喝酒。
“令狐兄,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可从未伤过一个华山你华山的师弟,也并未碰过一个华山女弟子。”
面对田伯光的辩解,令狐冲并没有半分动摇。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中十分畅快,以前没有想通的一些问题忽然豁然开朗。
“那么,我该谢谢你手下留情么?”令狐冲轻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田伯光,你可否听过正邪不两立,又是否听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两句话是我师父经常讲的,以前我不懂它的含义,可是现在我懂了。
若是前几天见到你,我纵然会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但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与你势不两立。不过幸好我明白的也不算晚。”
话说完,令狐冲没有给田伯光任何辩解的机会。他持着剑就直接刺了出去,这一剑速度极快,远超几日前和宁中则比斗之时的极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剑,田伯光只能仓促的举刀相迎。他未想到才半年的时间,令狐冲的进步居然如此神速,这一剑他只有招架的份。
宁狐冲的攻击并没有在这一招之后结束。就在田伯光将要挡下的一剑的时候,只见他手上剑势一变又连罩田伯光几处大穴。
就这样一攻一守,令狐冲竟然仅凭剑法就将田伯光压制住,这让田伯光觉得分外憋屈。
田伯光当然不愿意引颈就戮,心中更是生起无限火气。纵然他来找令狐冲是另有原因,可是现在还尚未说到正事,此时还只有他送酒上山的情分。
“好你个令狐冲,既然你不顾情分,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这遭我可不会再留手了。”
田伯光语罢,一刀磕开令狐冲的剑就要反客为主。只是本来华山剑法就精妙,此时精气神凝合的令狐冲也将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于是一时间竟然将田伯光的反击之势压了下去。
这番打斗却是让处在暗中的风清扬叹为观止。他没想到令狐冲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将一身剑法用到这种地步。
不说把岳不群放在令狐冲的处境,便是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天才果然是天才。当年剑宗若有一个像这小子这般天分弟子,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不过眼下这小子有这天分,不知道是福是祸,只希望他不要再重蹈当年剑气之争的覆辙。”
就在风清扬暗自惊叹的时候,久守必失的田伯光身上已经填了好几道伤口。明知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命丧于此,田伯光却是激起了血勇之气。只见他不顾令狐冲刺向他腹部的一剑,举刀就要和令狐冲以伤换伤。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令狐冲措手不及。等他回剑抵挡的时候,攻守之势便发生了反转。本来田伯光的内力就要比令狐冲强上两筹,这一刀一剑硬碰硬之下,令狐冲却是被震得持剑的手发麻。
就在两人正要继续出手的时候,风清扬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看此战你们就此罢手罢了。那闯山小子,我看你能不远千里送此美酒来看我这徒孙,这便放你一马。只希望你下山之后能痛改前非,否则下次你们见面,怕不得命丧我这徒孙剑下。”
令狐冲和田伯光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那里出现了一个发须皆白的刚健老者,那老者手里还托着一坛酒。那酒,分明就是刚刚令狐冲扔下山崖的那一坛。
那老者没有理会两人惊奇的眼光,他提着酒坛灌了一口,随后喃喃道:“这谪仙楼的陈酿,二十五年未曾喝过了,没想到依旧是原来的味道。
我说令狐冲你这小子,如此美酒你就这样丢了,岂不是很可惜了。这人不是好人,可酒却是好酒。喝这好酒杀那恶人,这才痛快。”
那老者这后半句冲着令狐冲说的话,却是吓得田伯光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此时,已经想到了风清扬到底是谁。他没想到这本该是传说中的人物,居然真的出现在了这华山的思过崖上。
“敢问可是风清扬前辈当下。早知前辈在这里清修,我田伯光定不敢上山打扰前辈清净。在此伯光谢过前辈不杀之恩,令狐兄能得前辈的指点那是他的造化,怪不得半年未见他这剑法便脱胎换骨。”
“你居然听说过我,看来你也有些见识。不过有句话你说错了,我以前并未指点过令狐冲,否则你现在便是躺在那里的一具尸体了。在那里舌燥什么,还不快滚下山去,莫非你是要我亲自送你下去么?”
田伯光看了看思过崖另一侧那笔直的岩壁,立马原路飞奔下山。对于风清扬这样的老前辈,他可不敢考量对方的性格。
令狐冲看着田伯光消失在山道上的身影,整个人都一下子萎靡了下去,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后就平躺着喘粗气。
休息了好一晌,令狐冲才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在一旁一边品酒一边晒太阳的风清扬,他抱起田伯光尚未来得及收走的另外一坛酒,也凑了上去。
“敢问前辈也是我华山派长辈,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才好。”
风清扬没有理会令狐冲的问询,而是盯着那坛酒说道:“怎么,现在不扔这酒了,这酒可是你刚刚要死战的那恶贼留下的。”
令狐冲此时倒是恢复了洒脱的性子,他揭开酒封喝了一口。才慢慢的道:“美酒谁不喜欢,扔那坛酒的时候我的心都像被割了一刀。不过要与那恶贼划清界限,我非得这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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