涸泽 第三十四章 出征

皇上的谕旨第二天就传到了四皇子的手中，桃溪不得不感叹这步棋下的多么精准。皇上早已知道这场仗如何打，所以在队长和自己出发前往漠北国后就将此令快马加鞭送到边关。

自己也被安排进了这场战争。夏侯队长与杜歆接到新的行动，负责保证前线的四皇子的安全。皇上在信封中虽没有明确队长和自己的任务，但从队长的言语中她能感觉到自己必须和皇子们共进退。

还有一件事，大皇子没有找到常侍卫，或许是没有去找，因为桃溪听说那日大皇子离开后，直接回了当地衙门为之准备的住所就没再出门。

直到现在，四皇子的军队整装待发，护卫队一行人站在城楼一处不起眼的瞭望台，按原则讲，非刃和桃溪是不应该露面的。因为护卫队队长是一个不能广而告之的身份，也只有一些皇室人物才知晓，或者像无离子一样的人物。

“夏侯、杜歆。”

“属下在。”

“务必保护四皇子安全。”

“遵命。”杜歆没有像往常般随意任性，而是严肃地看了桃溪一眼。桃溪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但她又闪过一丝疑虑，这次任务是不是和六公主一样的性质。她目送着二人走向四皇子的队伍，混入军队当中。

四皇子身穿铠甲，肩着披风，一杆长枪迎风而立。他再次俯瞰着边关大漠，遂走向非刃：“本王也欲速战速决，只怕间有出入。城中若有事端，还望队长费心。”

“恭候四皇子凯旋。”

桃溪暗想，或许四皇子是一个可立大业的君主。比起大皇子来说，四皇子为人忠厚，但不缺勇猛，皇上此番任用他或许也是想试一试其武略。虽然民间传说刚进宫的五皇子文武双全，但毕竟是多年在宫外，对宫中之事、以及国家政事接触较少，也不见得能和四皇子相比。

大皇子，怎么现在也不见他？难道他彻底放弃了这次机会？桃溪向城内望去，除了浩浩荡荡往外涌出的士兵，就只剩下夹道相送的百姓，根本寻不到大皇子的身影。

“你也在找他？”非刃本也在疑惑，却见桃溪也是和自己一样。

桃溪被拉回现实，对上了队长探究的眼神，有些慌乱地说：“找、找谁？”

非刃转身下城楼，饶有趣味地说：“只要四皇子前线没有消息，他是不会出现的。”

桃溪楞了一愣，明白队长说的是谁，跟上队长的步伐：“那我们就这么等下去吗？”

“难道我们去请他？”非刃嘴角微扬，桃溪虽心思缜密，但内心活动却都写在了脸上，也怪不得他要挑破她的想法。

这话分明就是在开玩笑，桃溪奇怪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队长，转念一想，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对了，你确定当时真的是常侍卫袭击的你？”

桃溪往前跑两步才跟上队长，非刃见状放慢了速度。“当时我确实是和他谈话中被袭击的。”

“也就是说，你没有看清是谁打晕的你？”

“那天清晨雾太浓了，一时没有看清。但是我醒来时绑着我的两人提到了常侍卫。”

“好，我知道了。”非刃像在想些什么，继而继续面无表情地走。桃溪觉得很奇怪，队长是在怀疑是不是常侍卫偷袭的自己？当时确实不是常侍卫下的手，但是……她想了想，觉得这种怀疑是多余的。

一切都和队长说的不差分毫，前线刚有人回来通信，后脚大皇子就来了驿站。

“四弟已去多日，怎还没有半点消息？”大皇子身后带着一人，大步流星地走进驿站。

“前线的人刚来，大皇子来的正是时候。”非刃与桃溪对视了一眼，桃溪眼中的诧异还未褪去，这是巧合？

“哦？”大皇子一副惊讶的表情，“快，快告诉我四弟的情况。”

“报告大皇子，四皇子出征当日酉时到漠北国都城城门外，本想一举攻下，却见城内百姓争相往城外逃窜，城门大开。四皇子疑虑有陷阱。遂于十里外驻扎，但连着一夜都是相同情况，四皇子便举兵攻打与都城相邻的另外一座城池，两日便拿下该地。返回漠北都城时见其城门依旧大开，四皇子本有疑虑，但之前拿下另外一座城池时易如反掌，漠北国的军队实力与我国差距悬殊，四皇子便派了一半兵力入城。谁知敌军竟将城门大关，将我一万余士兵活活杀死在城内。四皇子眼下不知城内敌军有多少，我军伤亡惨重，特派臣前来请求支援。”

桃溪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漠北国竟如此凶残。

非刃面不改色，仿佛早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只有大皇子眉间似有喜色，但任然作出一脸凝重的表情：“本王这就应父皇的令派兵支援四弟。”

“多谢大皇子！”

桃溪皱了皱眉，她仔细思量大皇子口中的应皇上的命令是什么意思，皇上难道连这个都预料到了么？大皇子来边关其实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她本想从队长那儿知道些什么，但是队长依旧一副平静的表情，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大皇子等人走后，非刃也站了起来。

“我们也该走了。”

“和大皇子一起吗？”

“不用，我们独自前进，与四皇子汇合。”

“那大皇子呢？”

“自会有人保护他。”

两人随即从驿站出发，大皇子准备军队还需要些时间，况且行军速度自然是赶不上他们单独行动的。这是桃溪第一次知道从边关到漠北国都城有多远，前两次都是在晕倒的状态下途经，这次她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两国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两位随我来。”一下马一位将军就上前来迎接。

“现在情况如何？”非刃问到。

“漠北暑气蒸人，气候酷烈，大军根本找不到凉爽之地驻扎，再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啊。”将军一脸愁色。的确，漠北之地白日与夜晚温度悬殊较大，现在太阳已经落山，空气中还有烈日灼烧的味道，如果是白日，就不知道这大漠里能有什么样的环境了。

“附近可有水源？”桃溪问。

将军无奈地摇摇头：“军队现在所用之水都是从刚打下的城池运来的。”

“那你们为何不在驻扎在那儿？”桃溪接着问。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速战速决的。”将军暗叹了口气。桃溪和非刃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其实就是四皇子想早日夺下城池，急功近利了些。但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速战速决才是最可行的方法，拖下去对四皇子的军队不利。

“四皇子，有人来了。”四皇子正和夏侯一行将军商议战事，见是非刃来了，喜形于色。

“队长，你终于来了。”

“见过四皇子。我已经听说了这边的战事，四皇子现在打算怎么办？”

“只是敌军人数不知，眼下不敢贸然攻城。”四皇子一脸愁容，与刚开始出军时气宇轩昂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皇子的军队应在明日凌晨到这里。”

“大哥？”四皇子迟疑了一会儿，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桃溪却见他拧眉沉思，“自然是这样，来了便好。”

行军帐里的人都明白大皇子前来对四皇子意味着什么，人们一半沉重一半如获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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