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曦 第十七章 炼盐之术

盐乃是国之利器，被历朝历代的君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明朝的每一个盐引都是由君王亲自赏赐出去的，所以明朝的盐商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

赵家先祖赵拓，忠肝义胆，一代名将。平内乱，退匈奴，战功赫赫，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当明帝封赏他的时候，一介武夫的赵拓只求自己的儿孙们能衣食无忧，于是明宗便赏赐赵家一个盐引。

赵拓之后，赵家便再没有出现过厉害的人物，本是武将之后，却慢慢地融入文官集团的队伍。赵家后人虽没人身居高位，但因为赵拓的关系，入仕的赵家子孙也都混了个一官半职。

当张奕宸说自己会炼盐之术时，赵炳全心中三分的震惊，三分的质疑，还有四分的期待。

各大盐场由朝廷把控，甚至驻扎着军队。盐商们需要购买盐时，先给都转运盐使送去文书，表明自己需要多少盐。都转运盐使根据盐场的产量，回复盐商什么时候来提货。盐商前来提货的时候，拿着盐引和银子就可以。

贩盐分为短途和长途，短途就是把盐场里的盐的运到盐场附近的城镇，因为不费什么周章，相应的利薄。长途就是把盐送到远离盐场的地方，虽然利润丰厚，但盐商也承担着巨大的风险，盐是个娇贵的玩意，保存不当的话，很容易受潮发霉。

“小子，这炼盐之术我也略知一二，流程繁琐复杂，仅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炼得出精盐。”

“区区炼盐之术有何之难？”张奕宸不屑地反问道。

“好好好！我倒想看看你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逞口舌之快。”

面对张奕宸略显无礼的反问，赵炳全不怒反喜。精盐和原盐存在很大的价差，如果张奕宸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那便可以低价购买原盐，运送到目的点后再次精炼，以精盐的价格卖出，赚取丰厚的利润。

“口说无凭，你如何证明这些精盐是你自己炼制的？”杜辉宇问道。

“这倒简单，我现在就可以开始炼盐。如果我真的炼制出精盐，那就证明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话，你们也就没理由关押我了。”张奕宸提出了早就想好的条件。

从一开始，张奕宸就计划用炼盐之术脱身。既然私自贩盐是违法的，那公开炼盐的法子，提升这个世界的炼盐水平，利远大于弊。

“好！便按你说的办。”杜辉宇当即拍板道。

张奕宸在纸上写了一大堆东西，让杜辉宇去准备。张奕宸也留了个心眼，纸上写的东西并非都是炼盐所需的东西，多写的几样东西是用来迷惑他们的。

张奕宸开始炼盐的时候，只有杜辉宇和赵炳全在场监督。

为了故弄玄虚，张奕宸还增添了许多步骤，只见张奕宸来回在案板和大锅间穿梭，把一堆东西依次倒入大锅中搅拌，忙活了一阵后给大锅罩上一块薄布。

张奕宸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手，坐在案板上休息。

赵炳全跑到大锅的旁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的薄布，想要看穿薄布下的东西。

杜辉宇走到张奕宸的身边，看着大锅的方向问道：“这样真的能炼出精盐？”

张奕宸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可以了！”

张奕宸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揭起薄布将里面的水挤进容器，再将容器放在火堆上烘烤，等水分慢慢蒸发，容器的底部析出很多白色的结晶。

张奕宸将这些白色晶体攥在手里一捏便变成了粉末，摊开手说道：“两位大人请看，这便是我炼制的精盐。”

赵炳全迫不及待地捏起一点白色粉末放进嘴里，眼睛一亮，“这果真是精盐！”

张奕宸一脸得意地说道：“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小兄弟，放了你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想拜托你，将炼盐之术奉献出来造福万民。”杜辉宇情真意切地说道。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张奕宸眼珠子一转，欲言又止。

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杜辉宇怎么会看不出张奕宸心里的小九九。

“小兄弟，你尽管放心。炼盐之术利国利民，我会如实上报圣上。你为大明做出如此贡献，圣上一定会赏赐你的。”

张奕宸本来想得是杜辉宇给自己个千儿八百的奖励就好，没想到他给自己画了一个大饼。

张奕宸从衙门出来后，赶紧往家里赶，想必王瑶那个小妮子现在还在抹眼泪。

张奕宸赶回家时，李子越正在安抚王瑶，这让张奕宸心中一暖，觉得李子越这个朋友没白交。

王瑶看到张奕宸，直接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在衙门被众官审问时都临危不惧的张奕宸，此刻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地安慰王瑶。

好不容易等王瑶大雨转晴，张奕宸让她上街买些酒菜回来，顺便把街东的摆摊的徐启光请到家中，今晚要好好喝一杯。

张奕宸拿着铲子和簸箕跑到后院，刨开一株绿色的植物，看到它的根心中一喜，一连又刨了好几株。几个月过去了，种下的落花生也总算是结了果。

收获颇丰的张奕宸端着簸箕在前院席地而坐，开始收拾落花生。

一旁的李子越好奇地问道：“奕宸兄，这是何物？”

张奕宸揪下一颗花生，擦去上面的泥土，把它扔给李子越。

“子越兄，此物名为落花生，营养丰富，可补血养血、调理肠胃、滋阴补阴。食用方法也有很多种，可生食、可油炸、可盐焗。你先生食一个看看。”

李子越掏出手帕又好好地擦拭了一番后，才把落花生送到嘴里。

“呸呸呸！”李子越吐出一嘴的果壳末，“这玩意吃着扎嘴不说，还有一股土腥味。”

张奕宸抬头一看，捧腹大笑，“子越兄，这落花生可食用的是里面的果仁，你怎么连它的壳也吃了。”

李子越出自大户人家，见多识广，没想到在此出丑。

张奕宸掰开一颗落花生，把里面红色的果仁递给李子越，“你尝尝这个。”

心里已经有阴影的李子越捏起一粒花生米，小心翼翼地送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错。略带些甜味，而且越嚼越香。”

“哈哈！等一会我再给你做个油炸花生米，那才香呢！”

张奕宸忙里忙外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惜的是徐光启今天没有出摊，王瑶也就没能把他请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