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书自玥禾 一次纪行：在江南（2）

我总是想着这些不切实际颠倒怪诞的东西，在我享用完一顿美味炖牛肉之后，它为我的精神空间赋能，在平静下种植缭绕梦幻色彩的红玫瑰，俯身望去而不会让盘曲獠牙的尖刺划破皮肤，拥抱一种鲜血淋漓。阿曼达所言的高效率和完美主义我都知道，这需要美好的夜晚褪黑素在恒久的灯光下潮歇，拍案而来的只有撇去浮沫的浪，将残破的海生物躯体连同缠绕的水草镶嵌入沙地，会是完美的杰作，这该死的定律的契合。我从不认为这是一份完美的工作，与数字打交道的算法真是糟糕透了，可是阿曼达坦言享受蜂蜜甜酒狂欢的人是没有资格诅咒生活本身，你从不知道那种深入骨髓的疲乏和死寂的感觉，也没有经历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的场景，也许有，那是我们从惫懒的缺口里细脚伶仃出逃寻找诗意，将文艺尽数从水里的月捞起。我真的爱极了我那洒满夕阳的落地窗户，尤其是那能拿着一块香草鳕鱼烤饼咀嚼，这也是我生活的另一种佐证，我爱它。

那么好吧，我把自己塞回格纹西装和不舒服领带的躯壳中去，我需要支付印花单税的筹码，这和蜂蜜甜酒以及巴洛克不同，它们横亘于天平两端，我想等到平衡瞬间在几近轰鸣的撕扯中破碎，那么阿曼达的诺言便可以兑现，我们可以快乐的用橡木塞醒酒了，让气泡从压抑无趣的深井封印里冲出来，去心思神游米沃什所言的大海与风帆。

最后的，我将上月季阿曼达馈赠的门票小心收好，这是最近的鲸鲨展，我们的时间总是被工作这架脾气古怪的风车车干水，当然我记得宣传片里说的那样，那是安放的剧目和带有忧郁蓝的海水，是我期待的朝阳小雨前，水汽与绿意模糊成一团的样子，我从未看见过。

鲨鱼这种生物需要不停的游动才能保持平衡，因为它们并没有浮鳔，字幕介绍那么说，但是这并不是一件那么快乐的事情，就连水循环都会有停止呼吸的时候，如果在生活的空间里窒息是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我只知道这个空间里的游戏是一种单向猎获，它们是主动方，仅此而已。

我将厚重的文稿摞整齐摆放，阿曼达喜欢这样，窗帘幕布已经遮盖子夜，全无睡意最好的办法是再泡一杯清咖，把那未清洗的三两杯盏重新拿出来，我想总会有机会约上阿曼达看展出的，这种感觉就像面对完工作那样舒坦缓释，随身清点的行囊需要什么？

一瓶最好的蜂蜜甜酒，如果允许的话。

我看着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我，或者说本身我，阿曼达，布拉格才是展出，从高大的，落地窗的视角俯瞰，形形色色，光怪陆离。那么好吧，生活就是这样，恭喜我潜入它的洋流，巴洛克主义青年喜欢他生活的建筑，这就足够，洋流循环往复，地球连成圈层，永动的前方是什么，也许——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