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死神 第四十一章 王府上宾（12）

朱三丑放下手中又肥又厚的天鹅掌，定睛看向屏幕，发现被鲛五爷当做私密书房的阁楼窗台上落着一只灰色信鸽，精细的小爪子上邦着一个小竹筒，“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不一会儿，一个禁卫发现信鸽，快步跑到议事厅去禀报。稍顷，隔断式的方块屏幕连续显示鲛王爷匆匆离开议事厅，而后蹬蹬跨上阁楼，抓过信鸽取下竹筒，躲到窗棱下观看。因为那是监控死角，朱三丑急忙遥控声纳甲虫向前靠近；但还是迟了一步，甲虫刚找到适合的角度，鲛王爷已经看完纸条，捋成一根纸捻儿，放在长明烛上焚烧贻尽。

“能是啥呢？”朱三丑喃喃自语。

小闷吃得满嘴流油，边用尖尖的小指甲把牙缝边说：“咱的设备真就没那么大功率，否则跟上信鸽，一切都明白了。”

朱三丑说了句“不难”，遥控声纳甲虫向信鸽飞去，另外几只甲虫全方位地盯着鲛王爷，只要他动笔，立刻一目了然。

哪知甲虫却遇到了敌手，刚靠近信鸽就被人家一口叨进嘴里，屏幕立马一片灰红。

小闷有些生气，大声嚷嚷：“再看到老鲛送信，咱就把鸽子打下来，弄个烤乳鸽吃。”

“不行，信鸽一般都是两三只为一组，传递的信息都一致，而且信筒上都有本人手接信的独到暗标，一只出意外可以，不能两只、三只都出意外吧？咱们阻止一次还行，总阻止的话就引起人家警觉了。”

“也是。”小闷若有所思地用梅花小爪敲击着小胳膊。

朱三丑想了想，先在屏幕里找到正在房间呆坐的铁马，而后用单线耳麦取得联系：“铁将军，因何呆坐？”

铁马一惊，坚信天神的目光无处不在，急忙向窗外看了看，将几名随从赶得远远的，恭敬回话：“尊上有吩咐？小人正在静待。”

朱三丑知道一连串的奇遇已经彻底改变了铁马的三观，他现在明显变了一个人，变得听话、变得会思考了。于是问道：“汝义父会与谁飞鸽传书？”

“禀尊上，铁马不知，义父的信鸽只他一人料理，无人敢动。”

“令兄铁戈亦不知？”

“不知！家兄只管征战刺杀，从不参与索事。”

“汝可有何心事？”朱三丑看铁马有些呆滞，故此发问。

“禀尊上，小人有一心病，不知何解。”

“道来。”

“以往义父曾过季未曾施药于吾，小人心痒难耐，呕血神慌、茶饭不思，得药后杂症立消。现今丹药断绝，小人恐旧疾复发。”铁马神情暗淡。

这可是个新情况，朱三丑追问：“那眉渊有无此症？”

铁马想了想，答道：“有过。他曾与小人说起，过季无药甚是难活，而且面容急剧衰败，皆恐皆惊，唯怕无药尔。”

“汝可曾于无药时面容衰败？”

“正是，有过，食药即愈，完好如初。”

“三个月给汝多少丹药？”

“一丸，吞食即可，三月无疾。”

“如此说来，汝义父处当有存药？”

“非也，此药乃胶状蜜九，即炼即食，如若存放，五日内自行消融。义父曾尝试多种方法封存，皆败。”

“哦，原来如此。至今为止，还需多少时日必须食药？”

“一月又三天。”

“炼药须几日？”

“二十四时辰即可。”

“哦…….”朱三丑心中暗自揣摩少许，又问道：“那毒蟒平日喂食何物？”

“除眉族孩童还有草药，别无它物。”

“一年二十孩童，可供水缸粗巨蟒果腹？”朱三丑有些不信。

铁马想了想答道：“那眉族孩童都由小人去捉，如喂食它物，无须隐满小人，一概取之即可，尊上可认此理？”

朱三丑一想也对，既然小孩儿都由铁马去捉，如果再需要别的，也没必要瞒他。于是继续问道：“那草药何来？”

“蛊僧亲自带人进山采之，煎熬之事亦由他一人所为。”

“几时喂蟒一孩童？”

“不均，或半月或一月，逢初一、十五，小人猜测应视情形而定。”

“至今己三日连那草药都未曾供食于毒蟒，他们将如何对之？”

“小人猜测，只待尊上飞升，再去捉来眉族孩童，别无它法。”

“那孩童均为几岁？”

“八岁整。眉族所育孩童统统登记在册，那眉渊每年提前将名册送与小人。”

“嗯，将军歇息吧，本尊自有道理。”

“谨遵神命。”

结束与铁马的单线通话，朱三丑有些迷茫，如果炼不成丹药，鲛王爷和铁马就没有办法坚持下去。鲛王爷死不死的倒无所谓，自己随时随地可以要他老命。但铁马咋办？这玩意跟毒品差不多，而且迫在眉睫，到时候如何处置？看来此事要有个了断才行。

正在沉思，小闷嚷道：“三丑快看，又有两只信鸽飞进阁楼！”

朱三丑闻声而望，看到一对毛色稍有差异的鸽子飞落在阁楼窗台之上。手把玉樽静坐沉思的鲛爷听到咕咕鸽鸣，快步上前，依次抓起信鸽仔细查看，而后抽出竹简密信，环伺周遭，只展密信一角盯了一眼，便揉做纸捻焚毁。

但如此谨慎的动作也让朱三丑有了小小的收获，他慢慢放大视频画面，两封密信均露出了端倪。－封露出“速送”字样，另一封露出“长梦多”字样，都是针尖墨迹。朱三丑叨念道：“速送”难道是速送天神？“长梦多”应该是夜长梦多。嗯！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小闷转了转眼珠，附和道：“那意思是赶快把你送走，以免夜长梦多吹？”

“根据字面的意思应该差不多。但从口气上来看，来信的像是老鲛的领导啊。”

“他的领导？他的领导应该是湛幽大帝呀！难道湛幽大帝也知道他炼长生不老药的事？”小闷又狐疑起来。

朱三丑摇摇头：“不可能，湛幽大帝远在京城，据说离这儿五千多里地，那两只破鸽子两天之内能飞一个来回？不现实啊。绝对不可能是湛幽大帝。按往来速度推算，对方应该在千里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