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死神 第二十六章 突审铁马（1）

没等铁马说出完整的句子，朱三丑一打响指，车内的小闷立刻点开手机页面，将一段全息影像视频投放在铁马面前。

铁马刹时就吓尿了。这幅巨大影像似一面灵动的镜子立在眼前，所呈现的景物活生生贴着他的鼻尖，几乎都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甚至都催生出一股去打招呼的冲动。他看到画面里眉渊匆匆进门，屏退左右，为自己松绑，而后跟自己窃窃密谈……

这段影像就是昨夜眉渊跟铁马在祠堂里那场对话的实况。除了神迹，冷兵器时代的古人真的找不到任何一种能够令人信服的解释。铁马一边张嘴倒着凉气一边拖着不太灵便的身躯强行跪好，瞪大呆滞的眼珠结巴着说：“天……天神在上，敬……敬请发问，小……小人绝不敢有半句枉言！”

“时才汝也看见了，本尊要想知道的事情，倾刻便会摆在面前。如今本尊想给汝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说说吧，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朱三丑说完，像闹着玩一样，“啪”的一声抬手开了一枪，三十米外一块巨大山石应声炸裂。

随着那股尘烟的爆起，铁马猛地一激凌，头拱在地面，大声求饶：“天神饶命！有问必答！”

“那就先从鲛王爷说起，那老儿是个何等样人？”朱三丑随意地把玩着智能手枪。

铁马微微抬起头，神情紧张，措词慎重：“鲛……鲛玉爷乃湛幽大帝叔父，八十有四，墨发童颜，戍边五十一载，历经两百余战，从未让鸮冠入境半步……”

朱三丑一扬手枪打断他的啰嗦：“不是有上将府云家父子五位九段高手吗？为何让一个亲王去镇守边关？”

“天……天神容禀，云家父子乃我朝近十年掘起的一股劲猛势力，是先皇近臣之远亲，由于武功盖世，曾在南洋剿匪立功争得将权爵位，但其势日盛，又在番属臣国拥兵自重，湛幽大帝恐之存有异心，故不为戍边重用。”

“噢，是这么回事。那鲛王爷就可信吗？湛幽大帝不怕其拥兵谋反？”

“天神容禀，鲛王爷无儿无女，缺少子嗣传承，自以湛幽为后，且享誉朝纲，只位居一人之下，实则同享帝王尊荣，故无反之忧。”

“好，说说尔等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吧。”朱三丑站起身，慢慢踱着步子。

铁马的喉结上下蹿动了几个来回，吞咽下由恐惧和压力滋生而成的苦涩唾液，绝望的眼神愈发灰暗，不再挣扎的腔调也愈发低沉：“我与兄长铁戈自幼父母双亡，是鲛王爷将我兄弟二人从街头救起，带回府中收为义子，待如亲生精心培育。兄长铁戈资质颇高，经名师调教晋为九段高手。小人资质平庸，同样磨砺，只过三段……”

“休要啰嗦！汝知道本尊要听什么，若再避重就轻，汝的活路就到头了！”朱三丑很不耐烦。

铁马吓坏了，急忙解释：“天……天神容禀，小人怎敢半句隐瞒，只是从头说起……”

“快说！”朱三丑看了看手表，二十五分钟过去了。

“是！是！七年前，鲛王爷带兵征战，凯旋途中救得一南域蛊僧，该僧通晓炼蛊及长生秘术，遂述与鲛王。鲛王大喜，应其全部所求，特派高手入深山擒得毒蟒一条，每月以孩童喂之，后取蟒涎煨药，言食之可返老还童、益精壮血，增寿三百而不亡，生儿育女更非话下。实试七年，证其所言不假。现鲛王非但愈发年轻，亲生儿女亦过十六人，现又有三妃受孕。然而该蛊僧还以邪蛊之术为鲛王训得一批兽兵，名曰尸藤甲士，非人非鬼，残暴异常，疆场上以百敌万，甚得鲛王心意。故此，该蛊僧以然鲛府坐上佳宾，实则与国师同誉。”

听了这些，朱三丑有些乍舌，想了片刻问道：“此事应该尽人皆知吧？”

“回禀天神，此等邪事怎肯张扬，知情者唯蛊僧、鲛王，眉渊和在下。”

“又抓精蟒，又抓孩童，还有那成千上万的尸藤甲士，怎能瞒过众人？”朱三丑抛出疑问。

铁马微微摇头，叹息道：“天神明鉴，能做此事的都是何等样人？自是如鲛王般高深之辈。擒蟒高手于深山归来尽数毒毙，毒蟒深养于鲛府密园枯井之中，掳孩童名为培训亲兵，但屯于何处谁人得见？蛊僧以秘术训尸滕甲士效疆为国有何不可？何况取的又是战俘、死囚之身，此一切都可自原其说”。

这个解释也算过得去，朱三丑接着问：“那汝和眉渊为何卷入其中？”

铁马面露卑相：“说来惭愧，我兄为人刚直，又是疆场支柱，自然不适于做些苟苟邪盗之事。小人卑微，自幼精通迎奉，再者鲛王亦需要一个帮手，自然选中受其重恩的小人。况且鲛王还偶尔施药于小人，为效强权，为报隆恩，更为那贪得长生之妙药，小人自然乐而不疲。若说那眉渊则事出有因，还得从七年之前说起。毒蟒吞食孩童说来不难，小人以鲛王培训亲兵为名四处强寻就是，连明劫暗抢都免了。但毒蟒吞食别处孩童所得蟒涎煨药功效平常，唯缠云镇眉姓家族之孩童药效甚佳，蛊僧测定该族血脉独到，为制药上品。但恐其全族隐逃，为长远之计，故将族首眉渊捉来，威逼利诱惯法用之，最终鲮王许诺每年暗资重金供其族裔丰衣足食，还以每季供药助其长生为股赏，这才有眉渊与小人共演苦肉妙计之实。此番若有半句虚言，任由天神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