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开局差点被打死的抽象人生 第008章 秘辛

三年前，京城，养心宫。

庆帝结束打坐，动身前往养心殿。

见帝来，宦官白大行已在其中等候良久，挥手屏退身周众人。

四方的卫士恭恭敬敬地躬身倒退着走出大殿，后关紧了门，知道庆帝前来必有要事，顺手带上了门，便走向了四周的岗哨。

“白伴伴、铁明，这世间除了太子，唯你二人，我深信不疑，”庆帝平静地看向殿中的西北角。

“先进去罢。”

“是”、“遵命”，白大行和铁明对视一眼，脱下鞋袜，赤脚跟着庆帝走向了西北角。

那里，赫然开着一条地道。

走进地道，是一间密室，密室正中央，吊着一只约有一丈三尺高的莫名生物。

这生物血口大张，有着锋利的獠牙、发出淡淡荧光的犬齿。四周黑白二色的毛发葱郁，四周墙壁上烛台中明亮的烛光在其体表却仿若陷入了混沌，不断摇曳着。

眼皮耷拉，眼角和鼻孔溅血，毛茸茸的尾巴却偶尔抽动着，在密室中发出惊雷一般的声音。

“妖物有灵，虽已死，但其灵未必散尽，圣人务必小心。”

庆帝没搭话，盘坐在了地上。

这妖物的血在地上腐蚀出了一个个不可见底的细小深坑，庆帝却仿佛没看到一样，将食指戳进了妖物的右侧鼻孔，这冒着寒气的清血却未能伤其分毫。

铁明瞳孔紧缩，当今圣上竟有如此修为，若是传出去，怕是让天下异心之辈瞠目结舌。

“铁指挥使这是第一次进来，我们且去那边，我来给你讲解一下圣人所欲何事，就不打扰圣人修炼了。”

白大行右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铁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

“上古之事你定然知晓，”他淡淡的问道，“其中却有大玄机。”

铁明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

“自那位青龙给我人族玄帝自身血脉后，我人族终于在天地间站稳了脚跟。

可这是有代价的，当年玄帝之所以能起势，并非因妖族混战实力骤降，而是因为他太强了。

即使妖庭不生乱，我人族也照样会崛起。”

“什么？”

铁明面露骇然，失声问道。

“我人族当年根本无法修炼，白公何出此言？”

“笑话，天大的笑话，”白大行不屑地露出一丝笑容，“你可知为何人族先天接近先天圣体？”

“妖族中有传言人族是先天圣体的退化，根本不是。”

“我人族，就是先天圣体。”

“先天圣体天地间只有一尊，那位无上存在，为诸多先天生灵开天辟地，也就是太初世界。

之后力竭而亡，死前感到天地间无法容纳自己强横无匹的身躯，将自己双目化作日月，四肢化作天地间四极，皮肤化作辽阔的大地，他的血液化作了奔流不息的江河。唯独他的阳极，分散化做了最初的人族。”

铁明听得瞳孔放大，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竟是个寄吧？”

白大行看穿了他的心思，用赞许的眼神看着他，“没错，你就是个寄吧，你与我，天下人都是个寄吧。”

“先天圣体创世的法则影响了万灵的进化路线，所以无论何等强大的种族，修炼到那个境界，都会化作类似人族之躯，无法逆转。

这种寰宇无敌的生物，自由其独一无二之处，代表着世间的生。

所以人族繁衍能力冠绝万灵，哪怕是鼠妖虫妖也不是人族的对手。

其阳极所化的人族，分散到了各个角落。天地间人族越多，每一个人能力越差。”

“那相反呢？”铁明如同一个稚子，正向其师傅求学。

“相反、世间人族愈少，存活的人类愈强。这夺来的造化，会自动先与世间最强之人，再分给其余人。若世间仅存一人，该人便有了当年先天圣地可贯星河的阳极之力。”

“可先天圣地当年为了祂一手开创的太初世界能够在自己死后不起波折，临死前的意志投射入了创世法则。对自己身体设下了诸多限制，是以我人族分化亿兆计，哪怕死的只剩一个人，也无法超脱祂当年阳极之力。

正值当年妖庭混战，人族诸部被屠，玄帝陛下已然达到了半步妖帝的水准。”

“等一下，若这么说，玄帝当年为何又要与不如妖帝的青龙进行交易呢？”

“青龙是当年妖帝未过门的妻子，青龙所行代表妖帝意志，何况，这人族现今所带的青龙血脉，也不是真青龙的血脉，而是妖帝之血。”

“？，我一介武夫，比不得满堂诸公，读书少你别骗我。”

“古籍记载妖帝原是一株青莲，是假的，他也是一条青龙，青龙有公有母不是很正常吗？”

“只不过后来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族，修改了自己的历史。于是这就成了一条秘辛，”白大行轻咬了一口角落桌上摆放的贡品。

“而我大庆皇室赵家庆阳赵，便是太初结束后上古时代第一任王朝大余皇朝的皇室中山赵后裔，前前后后更是历经多任王朝的贵族。所以这点一直未曾断绝。

莫非你以为，仅凭泥腿子能翻得了天吗？”

说得起劲，白大行一路袖子，继续道：

“所以，今日之北漠蛮人、冀州未断绝的罗家、乃至江湖的草莽，都是我们刻意养出来的。

他们不杀个痛快，人族修士怎么能壮盛？”

“你的意思是说，青龙之血有假？”

铁明脑中犹如浆糊。

“青龙之血不假，玄帝实乃万古圣人，他接了青龙之血，就是为了给天下苍生开辟一条新的道路，不然人族只会不断陷入人多弱——人少强——人多又弱的恶性循环。

可青龙之血功力不假，却藏着天大的阴谋！”

铁明终于反应过来了：

“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青龙之血怕是妖帝对人族的算计？”

“聪明。”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莫非玄帝当年化作半龙半人的怪物也是另有隐情？”铁明语气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恭敬。

“继续猜。”

铁明脑中精光迸裂，突然文思泉涌，终于明白了一切。

“妖帝把自己魂灵藏在了给玄帝的血液之中，等夺舍玄帝之躯，杀尽这天下人，好成为那先天圣体的——阳极？”

“痛快，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可这说不通啊，玄帝看不出来吗？”

“当然看得出来，可玄帝为人素来自负，尤其当时最后人族只剩大猫小猫三两只，玄帝恐怕认为即便是妖帝，以区区魂灵，夺舍他这半步阳极也不可能。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妖帝固然魂飞魄散，但他也被妖帝魂力冲的浑浑噩噩，只剩下生物的本能。

于是人族先辈痛定思痛，就将这已然变成怪物的盖世英雄与自身的青龙血脉，一道献祭给了天道意志，换取了今日修炼的法门、以及玄妙的神通。”

转头看向了正在修炼的庆帝，白大行指了指吊着的莫名生物。

“而今，如此机密知晓于你，看你我年岁之差，你我便当亲如父子。”

“叔叔我呀，真的要告诉你另一个大秘密了哦。”

“叔叔快快请讲。”

“当年先天圣体祂的眼化作日月，这日月神异，瞳孔各化作两只神犬，步入了爱河，历经八百载，诞下了一条狗崽子，随后消失无影踪了。”

“那个狗崽子，就是如今搅风搅雨的日月神。说起来，它年幼的时候很像狼。”

铁明看了看吊着的日月神，胸中豪光万丈，只觉对于人族而言，纵使是神，也杀给你看。

“这狗崽子一直以为自己是妖族，所以一心想拉拢势力，将中土世界这块世界碎片融入进妖族那片世界。”

“被我等斩杀后，陛下却发现了它与我人族的关联甚深。虽然长相似犬，但其实，它也是人啊。”

“欲炼化神犬，需中原沃土大旱三千里，为时三年，再大雨三年，如此反复，相比中原人就死绝了。

死这么多人，足以助陛下修为暴涨。

若是陛下以自身吞天噬地的盖世神通，能将这神犬炼化掉，陛下就有举世无敌的神力，尽管这狗崽子不如其父母，是先天圣体双目瞳孔所化、即便双目也远远比不上阳极之力、但终归是先天圣体身躯所化。

若是炼化之后，再寻得那四肢，在这种天地不会承载不住的范畴内，陛下就可万世无敌。

大可以重开天庭，而我等有功之臣，岂不是统御万界的天庭重臣？

到时自有无尽的灵丹妙药助我等长生久视。”

白大行看着那打坐的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那人屠为报仇，杀了黄知府满门。杀了也就杀了吧。

白云观处苦寒之地，万物生阴而抱阳，寒到极致便生了极阳。

让他以一身神通散尽换中州大旱三年，值了。

三年之后，就轮到这岭南方家那个小子了。”

铁明咽了口唾沫，随着心生离意的白公公对庆帝作了个揖，走出了密室。

密室外，大殿中。

“铁贤侄以后不妨多加来往，放心，这是陛下的旨意，”白大行仿佛才想起了什么，转头对铁明说道。

“圣人此神通有重大缺陷，动时催动全身功力，此事只能你知我知，所以必须多加保护，面得被贼子所误陛下大计。

可这养心殿中可借地脉之力助陛下加快炼化这日月神，所以我们只能在此行此大计。

有道是太祖高皇帝陛下当年为了表示自己对銮仪卫的重视，赏赐给銮仪卫如此宝地，弄巧成拙坑了当今圣上一招。”

说罢，对着虚空连作三揖。

“正因如此，我们又不能让殿前近卫们看出端倪，让他们好好守住哨所即可。

你的銮仪卫，也要多加注意，虽然养心殿对他们修炼大有裨益，但想个办法支开他们，让他们有点事做，对你来说想来也是不难的。”

铁明闪过一丝疑惑，不解的问道：“大人，天下神通者，不是很难修炼功力吗，即便修了也是无用功，为何陛下会有呢？”

“不该问的别问，不过，如果是铁贤侄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白大行挠了挠头：“你是銮仪卫指挥使，你应该知道，先天道躯这玩意世间罕见，但是其实也没那么罕见，只是大多避而不出或者被打死了。以至于江湖间传的邪门，好像万年难得一遇那样。

你看那无当老母那疯婆子、那个人屠、罗家的小幼娘，方家那小子…，这不一大票子呢么。

也不知道这说书人说书挣钱瞎吆喝，听客们怎么就信了。

说跑题了，这类人，难以修炼不是不能修炼，只是经络与常人有异，所以上古之时其祖先便各自针对自己打造了只适合自己一脉的法门。修炼起来比常人快得多了，要不然为何成为先天道躯？

只是他们太强了，足够强的人，侠以武乱禁嘛，人作死就会死，就死了个七七八八。

这些年传下来，林林总总我们所知的也就不过四五家了，其余没有找到合适的功法、也死脑筋没去想尝试一下，就当真不能修炼了。”

白大行关好密室，推门而出，铁明紧随其后。

两人逐渐走向了殿外，铁明对着暗哨前的近卫们招了一手，便让他们各自散去了。

“本来我只负责宫内事务，不该参与政事，但既然你我叔侄二人知晓这天大的秘密，那么我们就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白大行整了整服饰，看了看自己的武将补子，从怀中抽出一只锦囊，递给了铁明。

“铁贤侄，这锦囊拿回家去，没人时再看。

圣天子欲设立宫场一署以监督、缉拿不听话的官员，吾将担任这首任都督，你我二人还望多加走动、给人一种我厂卫两署同仁共同与共、合力处理公私的态度。”

“多谢叔父指点。”历来属下面前不假颜色的铁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两人走出宫外，铁明有事处理先行了一步。

白大行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便悠哉地在宫中闲逛，却见当朝太子，竟悄悄前往了养心殿。

他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便假装没看见，继续走出了皇宫，回了吉祥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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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下不计入字数，因为疫情，小区被封，芜湖，除了码字我也不知道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