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道,商山。
黄巢率军和林言、尚让等人合兵一处,成功退出关陇平原。
接着,他马不停蹄行军,照例命孟楷压头阵,领五万兵马击蔡州,欲先取一块立足之地,另图再起。
不得不说,孟楷确实是一员骁将。
尽管打沙陀军很拉胯,但他收拾中原藩镇,倒是手到擒来。
不过两三天功夫,奉国军节度使秦宗权架不住猛攻,开城乞降。
黄巢大喜,占据了蔡州,他信心倍增,一扫先前兵败的颓势。
全军休整数日后,他命令秦宗权举倾城之兵,共击陈州。
这一次,黄巢失算了。
先锋孟楷志得意满,以为几日便能攻克陈州。
不料进军途中,他遭到了陈州刺史赵犨的埋伏。
孟楷始料未及,被俘斩首!
黄巢闻讯暴怒,与尚让亲率十万大军攻城。
赵犨誓与城池共存亡,双方在陈州掀起旷日持久的攻防战。
......
中原烽烟四起,战局变化莫测。
李佶自然获知了这些消息。
他知道,该轮到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但想要起事,须等皇帝回京,按照史书记载,李儇于公元885年初移驾长安。
也就是说,距今还有两年的时间。
两年!
时间太久了,李佶不能干等两年,可用什么法子让皇帝先回去呢?
这几天,他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茶饭不思,夙夜难眠。
张衍早就看出李佶的异状,在一日午饭间,他关心道:“郑兄是否有心事?”
李佶放下碗筷,点了点头。
“到底什么事?能说说吗?”
李佶环顾四周,对他道:“去书房谈吧。”
片刻后,两人落座,李佶先开口:“黄巢兵败,退出了关中。但皇帝没有离蜀的迹象,这不利于我举事,若迁延日久,迟则生变啊!”
“张兄,你有没有法子让皇帝先出川,哪怕去东川也行。”
张衍听完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沉思半晌后,他转头道:“办法倒是有,可把握不是很大。”
“你先说说看。”李佶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张衍慢条斯理道:“其实,想让天子出川很简单,只要搞定田令孜就行了。”
“这我知道,问题是怎么搞定田令孜。”
张衍一笑:“别急,田令孜其人,在下略有耳闻,他本姓陈,祖籍川蜀,向来笃信谶言占卜之术。”
“我们可以散布谣言,就说西川将有天灾,田令孜惊疑不定,必会携皇帝退出西川,前往东川甚至兴元府(汉中)避难。”
李佶挑眉道:“只是谣言,力度不太够吧?”
张衍微笑:“我前几天夜观星象,十五日后将有天狗食日,此为噩兆也!”
李佶暗忖良久,道:“如果我在楗尾堰(都江堰)下,岷江畔掷一石碑,上书地陷至三个字,效果会不会更好?”
张衍拍手叫好:“郑兄触类旁通,在下敬佩!”
“行了,不要拍马屁,就采用你的法子吧,我去成都一趟,或许再回来时,大事已成!”
李佶说完起身,出门驾马奔赴成都。
两日后,李佶来到相府,郑司空得知他大驾光临,匆匆去府门迎接。
他的举动被两个儿子瞧见,皆万分不解。
一个晚辈而已,老爹怎么跟面圣似的。
郑司空没有管他们,直接带李佶进入书房,同时命令仆从,没有自己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二人坐下,郑畋道:“大王今日驾临,难道?”
“没错。”李佶颌首:“我大事在即,还有一桩小事劳烦司空。”
“大王有命,老夫莫敢不从。”
“很好,你找几个工匠伪造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要刻有‘地陷至’三个大字。”
“记住!字要用小篆,做工要古朴沧桑,明白吗?”
郑畋点头:“还有呢?”
“没了。”
“没了?”郑畋愕然:“就这么简单?”
“不简单。”李佶道:“首先,你要保证石碑做的天衣无缝,以假乱真。”
“另外,此事必须保密!事成后,你把匠人软禁起来,以免走漏风声,之后...”
李佶还没说完,郑畋打断他:“杀了?大王,恕老夫直言,此举甚为不妥,这卸磨杀驴...”
“谁说我要杀人了?等大事结束,我会重酬他们。”
李佶很诧异,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坏吗?
“那就好,那就好。”郑畋老脸一红,暗道老夫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佶继续嘱咐:“石碑做完即可通知我,这段时间我住广轩客栈。”
“明白了,大王,您为何不下榻寒舍,老夫这里的客房应有尽有。”
李佶微笑起身:“多谢司空美意,只是相府往来官吏过多,人多眼杂难免露馅。”
“对,还是大王考虑周到。”郑畋送他出门。
李佶走出相府,前往客栈。
一个多月过去,也不知崔曜那丫头怎么样了。
他暗想着驾马来到广轩客栈,找到店里的掌柜,问道:“你们这儿姓崔的贵客在哪间房?”
掌柜神色困惑:“哪个姓崔的?”
“崔曜,人长得很漂亮。”李佶感觉不太妙。
“哦,客官说他啊,一个多月前就走了。”
“走了?”李佶大惊失色,连忙追问:“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小老儿斗胆问一句,您尊姓大名?”
“郑阳。”
“客官可是字廷煦,号三绝公子?”
“不错。”
“真是巧了!”掌柜的惊喜道:“崔家郎君临行前,曾留下一封信笺,说若是您过来,就将它给您。”
“信在哪里?”
掌柜的转身回屋,之后将手中的红纸递上,道:“客官,就是它了。”
李佶马上接过,道了声谢,再找到个板凳坐下,仔细阅读。
“郑郎亲鉴:妾回成都后,常懊恼自己刁蛮任性,且无日不在思念君,然家母病重,只得先回杭州。”
“妾临行前留有大宛马一匹,供君骑乘,盼郑郎不忘妾身,待家中事毕,即来成都。”
“妾曾视众生如草芥,直至遇郑郎,方知天地间,唯君是青山。”
“吾走后,郎君要多保重身体。”
“不告而别,还望海涵,勿念,夭夭书。”
...
李佶看完书信,心中有些怅然。
但转念一想,自己真够贱的,人家在的时候不搭理,走了却心中有所牵挂。
唉!
李佶叹了口气,站起身对掌柜道:“马呢?在哪里?”
“就在后边,一直好生喂养着。”掌柜带他前往马厩。
李佶道:“多谢,饲料的花销多少?”
掌柜摆手:“崔郎临走前,给了半年的支应,我还担心你不来呢。”
李佶闻言,脸色黯然。
崔十娘,我可是承了你不少情啊!
这教人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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