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从失意亲王到欧亚霸主 第四十章 郑司空相邀

西川，青城山。

“快，那里墙角修补一下！”

“此处砖瓦破损，需要重新换过。”

……

清都观，李佶正张罗着泥瓦匠修缮后院。

这也是答应刘幽释的第一件事。

等结束了，他也好下山回陵州。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这时，一个佣工跑过来，“郎君，中央这株老树枝叉要不要修剪？”

李佶把目光投向银杏树，还未开口，一道苍老焦急的声音传来：“万万不可！”

来人正是云清老道，他一进门听到佣工的话，当即出声阻止。

李佶诧异：“真人，这树确实该修了。”

云清道长摇头：“贫道自然知晓，但此树乃道祖张天师亲手种下，不可轻动啊。”

这树张道陵栽的？

李佶抚摸银杏枝干，难怪自己第一眼见了，就觉得它颇为不凡。

从东汉到现在，八百年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栽种者早已仙逝，没想到老树依然坚挺在院落中。

李佶点头：“那好，所有人听着，别动这颗树！”

泥瓦匠们纷纷应是，东家有要求，照办便是，谁会和工钱过不去。

云清真人道：“廷煦，近年战火四起，道观香火寥寥，逐渐破落。而今你仗义疏财，实为大善之举啊！”

李佶与他并肩同行，笑道：“真人谬赞，在下暂居仙山，每日得听教诲，受益良多，些许薄财，不足挂齿……”

云清真人被他哄得眉开眼笑，一老一少正交谈着，张衍突然闯进来，“廷煦，有人登门造访，点名道姓找你。”

“哦？谁啊？”

“不知，但肯定来头不小，杜道长都亲自奉茶接待。”

“好，我马上就来。”李佶说完看向老道。

云清真人道：“去吧，这里有我照看。”

“麻烦了。”李佶说完，随张衍离去。

道观内，郑畋的老管家抿了口茶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久闻青城茶香郁浓厚，今日一品，只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果真名不虚传啊。”

“难怪茶圣陆羽对它称赞有加。”

杜光庭一笑，“若是喜欢，可以带几盒回去。”

“岂敢，此茶乃皇室贡品，老朽不过下贱之人，如今僭饮，心满意足矣！”

老管家婉言谢绝，杜光庭道：“不妨捎些给郑司空，怎么样？”

“既如此，老朽多谢杜侍郎相赠。”有了正当理由，管家笑眯眯收下。

这时，李佶赶过来，杜光庭指着他道：“这是爱徒郑阳。”

老管家上下打量，道：“嗯，仪表颇为不凡，你真是那日元宵节吟出两首词的郑阳？”

李佶颌首：“是我。”

“好，很好。赶紧去收拾行李，随老朽前往成都，我家主人要见你。”

“啥？”李佶怔住了。

有人让自己去成都，这不免令他生疑。

是被田令孜发现了？还是……

李佶思绪万千，问：“你家主人是谁？”

老管家向天抱拳，傲然道：“当朝司空，门下侍郎兼同平章事，集贤殿郑台文大学士！”

李佶听到最后，惊愕不已，这郑畋突然找自己，什么情况？

莫非我荥阳郑氏的身份穿帮了？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表面却不动声色追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管家闻言很不悦，郑畋要见人，谁敢问东问西的？

他语气生硬道：“这是大司空的命令，你去便是！”

杜光庭见状，笑呵呵道：“廷煦，你去吧，有任何事皆可来信告知，贫道自有分晓。”

李佶想了想，道：“好，容我先收拾行囊。”

……

厢房内，李佶背手来回踱步，沉思良久后，打定了主意：“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去一趟又何妨。”

他收拾行李，眼睛瞥到包裹里的一纸诏书，突然灵机一动。

自己何不在这上面做文章，说不定能够忽悠住郑畋。

于是，李佶脑海里酝酿话术，待确定无误后，松了口气。

一切拾掇完毕，他交代了张衍几句，让其先回陵州等待，自己辞别师尊，和老管家下山而去。

二日后，成都相府前，李佶背着包裹，由老管家领进门。

一路无言，直到抵达大堂，管家才开口道：“稍等，我进去通报。”

李佶点头，就站在台阶下等候，身边不时有婢女路过，有的偷偷打量他，互相交头接耳，发出娇笑。

没过多久，管家重新回来，道：“好了，你进去吧。”

李佶深吸一口气，迈开双腿，踏入正厅。

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李佶知道，这是沉香木的味道。

环顾四周环境，正厅桌椅摆放整齐，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帖。

令李佶惊奇的是，上面写的是苏轼的江城子密州出猎。

也就是他做文抄公吟的那首豪放词。

正欣赏着，倏地，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李佶回头，看到一名年纪颇长的中年人进来。

来人笑道：“郑阳来了？坐吧。来人哪，摆茶。”

李佶谢座，同时问：“你就是郑司空？”

倒茶的婢女乍舌，相府来往官吏众多，哪一个上门不尊称主人为阁老，这男子竟敢这般无礼。

郑畋倒不以为杵，“不错，正是老夫。”

他注视李佶，总觉得对方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有过一面之缘。”李佶想到自己当亲王时，与对方在天子行宫中见过。

“哦？”郑畋好奇道：“在何地？”

李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不知司空邀我前来，有何要事？”

提到这个事，郑畋来劲了，他看向字帖，道：“老夫纯粹是欣赏你的才情，故而想要一睹尊容。”

“对了，听说你也出身荥阳郑氏，是出自南祖还是北祖？又是哪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