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从失意亲王到欧亚霸主 第十章 李佶遇袭

半个时辰后。

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抵达寝宫，他卸下甲胄，命随行士卒在外候着，自己踏入殿宇。

“仲则找我？”

刚一进去，陈敬瑄就看到翡翠屏风后的田中尉神色阴鸷，坐在黄花梨木椅上一言不发。

他见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陈节使虽然年长几岁，但他对田令孜又敬又畏，既佩服对方的权术，又畏惧他的手段。

良久，田令孜开口了：“兄长知道李佶吗？”

陈敬瑄点头：“知道，先帝第三子，亲王，只是不久前被陛下贬为庶民，在群臣中掀起轩然大波。”

田令孜又问：“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陈敬瑄回忆一番，道：“还行，算得上循规蹈矩。”

田令孜恨声道：“循规蹈矩？你知不知道，如若再让此人活下去，我寝食难安！”

陈敬瑄大惊失色，慌忙问：“二郎休惊！究竟发生了什么？”

田令孜摆摆手：“具体的你也别问了，我请你办件事。”

“二郎尽管吩咐。”

“找个人，杀了他！”

“这！”陈敬瑄大惊，匆忙左顾右盼，生怕隔墙有耳，他小声道：“仲则，李佶好歹是皇室后裔，万一...”

“所以我才让兄长做这件事，记住，要杀的干净，明白吗？”

田令孜说完，又见陈敬瑄站在那里不吭声，似乎犹豫不决，他顿时无名火起，一脚踹了过去：

“你在害怕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庶民而已，之前枭首叛军的胆气去哪儿？啊？”

陈敬瑄被踹了个趔趄，却不敢有丝毫不满，他满脸委屈：“我只是担心事发，会连累到二郎。”

田令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咱们兄弟出身卑贱，你打心底里畏惧皇家显贵。”

“但现在你是谁？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是割据一方的异姓王！”

“我既然能让你得到这个位置，也能让你滚下去，懂吗？”

陈敬瑄咬咬牙，道：“好，我干了！”

“这就对了！”田令孜眉开眼笑，嘱咐道：“兄长去寻一个刺客，告诉他，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明白了。”

陈敬瑄返身，田中尉提醒道：“还有，别忘记毁尸灭迹！”

陈节使领命离去。

......

此时此刻，李佶在庭院中耍着五禽戏，他时而似猛虎扑食，时而如猿猴荡树。

姿态怪异，几个偷偷观看的婢女窃窃私语。

良久，李佶收功，他气息悠长，头顶云雾蒸腾，又逢晚霞辉映，如祥云吐瑞，令仆从们啧啧称奇。

擦了把汗，李佶前去用晚膳，饭后去书房夜读。

秉烛看完一篇《卫公兵法》，李佶见窗外夜已深，便回到卧房，吹熄烛火休息。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屋外有侍女大呼小叫：“着火了！着火了！”

而李佶正酣睡如泥。

倏地！

一个蒙面黑衣人破窗而入，悄然逼近，不分由说挥剑劈向他的脖颈！

电光火石间，寒芒落下的那一刻，李佶猛然睁眼，鲤鱼打挺起身避开那一剑。

黑衣人砍了个空，旋即手腕扭转，改变招式横向斩去，

他连连挥剑，剑光舞得密不透风，将对方笼罩。

而李佶不慌不忙舒展身体，单手撑地，以猿戏在床榻上腾挪。

他闪躲掉暴风骤雨般的连击，灵活的身姿令蒙面黑衣人一怔。

没听说目标有武艺啊？

况且还身手不俗！

李佶抓住他失神的机会，双掌呈爪状，震膀扭臂，微微弓腰，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去。

他动如雷霆，力从神发，在对手眼里，李佶宛如一只斑斓猛虎，刚烈无匹，咆哮着冲过来！

蒙面人匆忙使剑刺去，不料被对方双肘夹住，之后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

长剑应声而断，蒙面人双目圆瞪！

李佶一个箭步冲过去，虎爪刁钻探出，扣住此人咽喉，将他制住！

“是田令孜让你来的吧？”

李佶寒声询问，他很庆幸自己睡觉留个心眼，不会睡太死，当然，这其中也有五禽戏的功劳。

这玩意练久了，感知都敏锐不少。

黑衣人不回答，翻着白眼，嘴里咯咯作响。

李佶见状，一脚踢起地上的半截断刃，待握住剑柄后放开咽喉。

一松手，刺客咳嗽不止，同时，他感觉脖子微凉，一把雪亮长剑架在了脖颈上。

李佶顺手扯下面巾，入眼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陌生脸庞。

“说话！”

李佶稍一用力，刺客的脖颈被划出一丝血痕，不过他闭上双眼，似乎宁死不屈。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知道水刑吗？”

李佶也不废话，自顾自道：“这是一种比凌迟还要痛苦的刑罚，受刑人会被毛巾覆面，然后灌水而下。”

“到时候，你会觉得生不如死。”

“更巧的是，这个刑罚简单好用，在我屋里就可以实施。”

那人一脸不屑，李佶也不客气，搜遍他全身，发现对方还携带了麻绳和迷药等道具。

“你家伙事儿还挺齐全。”李佶冷笑着绑好他，斜捆在床边，脚上头下。

“这个水刑，我可是第一次用，不知是否像传言中那么痛苦，忍着点啊。”

敷上毛巾后，李佶走到厢房搬来一桶水。

因为西面住宅起火，人声嘈杂，家仆们全去救火了，故而无人在东面。

再次进入自己卧房后，李佶居高临下，将水缓缓倒在毛巾上。

甫一接触，刺客剧烈挣扎，口中不断呕吐咳嗽，窒息感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好似犯了癫痫一般。

而李佶还在一旁给他打气：“忍住！你要忍住！还有半桶了！”

最终，一桶水下去，那人痉挛个不停，仿佛丢了半条命。

李佶叹了口气：“这么快就没了，你别急，我再去提一桶。”

那人闻言身体抽搐，口中呜呜直叫。

李佶摘掉毛巾，刺客涕泪直流，含含糊糊道：“不要！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