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查,晚矣”墨瞳冰冷无波,双手负在身后,冰冷戎装的禁卫乌压压跪了满院,高阶之上,帝王玄衣玉带,月色予他病弱冷白的脸庞一丝圣洁的光辉。明明是那样千军万马的防备,又隔着重重宫墙高宇,他很安全才是,却有人这么迫不及待地将这份挑衅送至他眼前。
“增兵添防,如再复今日境地,你林彻就去驻守西境,做个守城军罢。”少年冷冷出声,并不理会这个禁军统领在自己一众下属面前被训诫的无地自容。
“微臣定当尽心竭力”林彻满脸通红地应答,心底骤然升起的惭愧与自责让身体滚烫,少年轻飘飘的警告却使阴寒之意从天灵盖一瞬间蔓延至脚心,凉飕飕地。只怕最近睡不好觉了,林彻心平气和地想。
御书房侧殿,浴汤水雾缭缭,温温热热的气流涌动,凝脂玉容若隐若现,热浪如斯竟也未能熏染玉面红润,丹凤眼尾倒是晕出了抹嫣红,稚嫩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魅。
“陛下,沧笙有奏折呈入”扶黔颤巍巍在帘外奏禀,方才从满地血尸里,将陛下迎了回来,这才送进了浴汤,就又有人快马加鞭将急报呈入宫中,不过片刻而已。
“嗯”轻飘飘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之后便是哗啦啦的水声,一阵细细簌簌后,扶黔才弓着身子进去为帝王套上了几件外衫,正要梳理乌发,却见少年摆了摆手,于是作罢。
急急走近御案旁,随手抄起那份尚带寒气的奏章,便端端立在案旁看了起来。扶黔正想换掉已有些微凉的茶水,刚动了动身体,就见那份奏章被‘砰’地砸在了远处的地板上。霎时间厅内侍者都肃然跪地,扶黔微抬了额头只看见陛下扶着桌案微喘,良久,才低吼了句“混账”。
陌桑悄无声息间从屋外送进了又一份密函,顺手,很没眼色地,捡起了地下那份奏章,放在一起躬身呈给了微倚着桌案,还在调理气息的帝王。
扶黔以为,陌桑终要折在今晚,最少得挨一顿板子。哪成想,陛下只是回身坐在椅上,冷睨着某人将手中物件呈放在桌案后,才微微抬手灵活地拆开了那份新传来的密函。只是不到片刻,案上的茶杯复又被少年狠狠砸在了地上,殿内寥寥侍者莫不噤若寒蝉,于是少年低微的气喘声便愈发清晰地流落在空气里。
“下去”陌桑冷冷出声,侍者们莫不如蒙大赦,眼中皆洋溢着重获新生的喜悦,因为跪着的时刻里众人皆以为今夜御兽圆膳房,会有他们的加入。
“梁珅的人,在‘沧笙’查探出了定国势力,而赵怛方至‘沧笙’,便接到蛮夷掳掠边境小村,郡守亲自率兵镇压的消息,朕派遣的钦差却是去暂理庶务,兼查案情了。他们放肆!”
陌桑抱着剑器,微微阖着眼睛,冷冰冰守在帝王身后,并未言语。
沉默,良久的沉默。少年微微平复气息,忍了忍挥落案上叠叠奏章的冲动,终究还是提笔批阅了那份加急的奏章,唤了扶黔传送出去。
“让‘魍魉’派十个人去‘沧笙’,细作也好,蛛丝马迹的粘连牵涉也罢,凡私通定国者。”帝王顿了顿,嘴角竟罕见地微微扬起,颇有几分少年味,清冷地缓缓布下残忍指令,“无论缘由,全部绞杀,一个不留。”暗处自有气息流动而去。
“陛下,丑时初了,望您保重龙体,安歇一会儿。”扶黔行了跪拜大礼后才敢微微上言,陌桑闻言倒是慢慢在黑暗处隐匿了身形,轩辕离睥了眼自窗外倾泻入屋内蔓延至地面的月光,起身缓步踱入偏殿屋内。
蘅芷苑内,鹂鸟几只,婉转悠扬之声阵阵,只是可惜,自出生便于笼中豢养。
“近日来,多份宴邀帛书递入府内,这样时局,也不知那群人是当真蠢笨,还是真心攀附不惜顶风作案,聊表忠诚。”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王朝的‘忠臣良将们’想来也是等着那位新皇自乱阵脚,又或者对一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根本就未曾放在眼里过。”林氏倏然睁开眼眸,“住嘴”,温嬷嬷急急跪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头,“奴才混言,夫人请罚”。
见她如此,林氏原本含着怒意的眸子渐渐清明,复又满目温柔道“你也是个老人了,慎言才是”。
“奴才知错”温氏自知有过,并未起身。
“瞧着外面十分清朗,清欢也该寻上几处胜景之地,增几分见识得好”
“眼下光景,却是不敢如此了,外头只怕不安全”温氏虽垂首跪着,仍旧答道。
“也是,我们的闻丞相这些年可是开罪了不少宗族之流,清官之后。哼,闻府的人但凡敢擅离都城三里,那些冤家的刀子便敢光天化日横在闻府人的腰腹之间。”林氏皱着眉,“索性宴邀帛书送了这么多,你挑三家妥帖的门府,让清欢携着二姑酿去结交结交。”闻言,温氏福了福礼才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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