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仓与北风的战事传的很快,两国边境时有摩擦,交战只是早晚的事。
“咳咳!咳咳——”
“娘娘……”听着支景澜撕心裂肺的咳声,楚糕心疼的蹙紧了眉。
望向窗外盛放的梅花,阵阵寒香扑鼻而来,她藏起沾染血迹的帕巾,哑着嗓子问:“西苑的红梅可开了?”
“隆冬时节,应是开了。”
“陪我去西苑走走吧……”
“娘娘!”楚糕讶异地瞠大双目,双腿的反应比大脑更快,还未回过神来,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声线颤抖,开口的嗓音哆哆嗦嗦,身体不住地打着寒颤。
“陛下那……”
“何必管他?”
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撑不了几日了,只想在最后的几天再放肆一把。
“勿怕,我寻个由头将你调到太后身边,陛下断不会连累到你身上。”
楚糕身子一僵,她哪里是担心自己被连累?
腊月二十四那日是她生辰,边境的仗打着轰轰烈烈,想来陈燃应是回不来了。
今晚的风刮得异常的猛烈,扑打着窗棱哗哗作响,屋内的碳火烧的很旺,可她身体冰冷,冻得难以入睡。
今天的月亮,格外圆呢。
下一瞬便被搂进了一个酒气浓厚的怀抱。
“卿卿……”
支景澜翻了个白眼,内心嫌恶,用力挣扎起来,他力气大,一时挣脱不开,抬起腿便朝他身上踹去。
那个男人该是多轻贱她,才会怀里抱着她,嘴中絮叨着念别的女人的名字。
腰上一阵痛意传来,她疼的眼眶蓄起泪花,身后本该满怀柔情的声音瞬间冰冷:“皇后不要挑战朕的耐性。”
支景澜深吸一口气,缓慢道:“我明天想出宫。”
“去哪?明天是你生辰,朕已吩咐了宴席要……”语气中满是不悦。
她知道此时不该惹他生气,但又觉得若此时再不说,日后怕是没机会了。
“西苑。”
“呵!”
他翻身下床,起身一脚踢翻了床前的烛台,话语之间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支景澜!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现在倒是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我想去看红梅。”
“看红梅?你若是想看,何必跑到西苑,朕把全天下各个品种的全给你挖回来,种在你宫内,让你日日观赏!”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似乎都带了一丝哀求,“忘了他,你要什么朕都给你,朕不能没有你。”
“我要陈燃。”
“你说什么?!”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到他的眸中布满猩红的血丝,显然是要爆发的前兆。
她心里一阵舒坦,故意蜷起身子,哽咽叫着:“陈燃……”
声音呜咽。
顾笾石身子猛地一颤,大步走回床边把支景澜从床上扯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疯子!”
“朕是疯子!那也是因为你才疯的!”
“你恶心谁呢!卿月珲已经死了!你对着我一个替身柔情蜜意,等着下地狱她把你给千刀万剐吧!”她嘶吼道。
“闭嘴!”他被怒火冲击得早就失去理智,脑子不甚清醒,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响起“啪”的一声。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手,愧疚又心疼地看着支景澜以肉眼的速度肿起来的左脸。
“卿卿!”
“滚啊!”她拿起床上的玉枕朝他砸去,顾笾石侧身躲过。
啪一声,上好的和田玉枕摔得四分五裂。
支景澜一口气喘不上来,趴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咳,脸色痛苦地涨红,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不过是因为这张祸害人的脸罢了!”她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冲到梳妆台前拿起剪刀闭紧眼就往自己脸上刺去。
预料的痛意没有袭来,却又能感觉到剪刀没入血肉,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闷哼。
她呆愣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手臂上的血顺着金色的衣袍流了一地。
伤害龙体,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又挨了一巴掌,面前的男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一手掐她的脖颈,一手撕扯她的衣服。
“陈燃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朕给他五万兵力,让他去对抗蛮夷的十万骑兵。呵!你说他能不能回得来?!”
怪不得……一点关于他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打湿被衾。
“你不过是嫉妒他罢了。心心念念的卿月珲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即便你登基又如何,你可见她高看你一眼?”
他双目猩红,克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你当陈燃为什么与你许下海誓山盟?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你若没有这张脸,你以为陈燃会多看你一眼吗!”
这无疑戳中了支景澜的痛处,她闭紧眸子,置若罔闻。
“起来!”他把她从床上拖拽起来,踹开门把她丢出去,“跪在外面好好反思自己。”
疯子!
她单薄的衣衫被扯得凌乱,寒风呼啸着朝她袭来,大脑一片混沌,看什么都带着朦胧的白雾,身上的温度被一点点抽离,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救啊!就一句话,能不能救!救不了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陛下息怒!不是臣等不救!是皇后娘娘的身体确是撑不住了啊!五脏六腑都被感染了,持续高烧发热,连能吊命的药方都开不出来啊!”
她迷糊地睁开眼,看下首哗啦啦跪了一片的御医,连耄耋之年早已告老还乡的院判都被从老家提溜过来,眯着一双老花眼,扶着拐棍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一直都没停过。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皇后娘娘的极限了,如今怕是挺不过今日了……”
顾笾石双眸瞬间失去焦距,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下首的人群。
“陛下……会下地狱的吧?”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床榻处传来,他还没惊喜她的醒来,就听见了她的后一句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下首的御医也瞬间惊慌失措起来,生怕喜怒无常的陛下不仅要砍他们脑袋,还要诛了他们九族。
“陛下害死了卿月珲还不够,竟也要把妾身给折磨死了,呵呵……”她痴痴地笑起来,上挑的眼尾很是撩人。
她的声音渐渐虚弱,又剧烈咳嗽起来,直到哇地吐出一口血,五脏六腑疼的要命,一口气提不上来,肺像被什么堵着,难以呼吸。
支景澜涨红着脸,双眸大睁着,胸口剧烈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顾笾石慌张地大喊:“太医!太医!救她!救救她!”
一群太医从地上哆哆嗦嗦爬起来,还没到床边,支景澜的呼吸瞬间停止,捂着胸口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床沿。
“支景澜!支景澜!支景澜!”他哑着嗓子大喊,冲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力气大到像要将她揉碎在骨血里,感受到她的温度一点点降下来,逐渐冰冷。
顾笾石才终于意识到,他彻底失去支景澜了。
啪嗒一声有什么砸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抬手一摸,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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