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 第12章 醉酒

今晚的晚膳，吃得很沉默。沅芷在一旁为成王爷布菜，他没有吃多少就摆摆手说没胃口了。

以往姜皓元都会喋喋不休地讲话都成王爷笑，今晚沉默了，成王爷大抵是明白原因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心里都没有放下，又怎么会有开解自己孩子的话可以说呢？

沅芷有些懊恼，在心里责备自己不该这么早提及这件事。

姜皓元过会儿也搁了筷子，“老爷子，我先走了，今天心情不好。”以往成王爷听到这个称呼都要生气，这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就放他走了。

“王爷，妾身不该这么早给世子提的……”沅芷很自责。

“无事，他这个样子让我知道他并没有忘记他的母妃，本王为他母妃感到高兴。本王以往还在担心他吊儿郎当的，会不会早就把母妃忘记了，还好还记得阿宁。阿宁以前最担心皓元会忘记她，这次我可以让她放心了。”说到成王妃，他眼里就有了别样的光彩，那是沅芷从未见过的模样。

沅芷想到了这十余年的陪伴，他一直很尊重自己，但也从来没有别的感情，他的心里从始至终有的一直只是成王妃。她心里有点苦涩，但是这条路也是自己选的，走到黑她也是愿意的，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她便也满足了。

姜皓元回到了自己院中，挖出了埋在树底下的陈酿，那是他与唐清远和何岳枫一起埋的酒，想着下次小聚的时候用这个来助兴。今晚他心情不好，也没想太多挖出来就坐在石椅上饮了起来。

最开始他还只是倒在酒杯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结果最后有点醉了以后，觉得这样不痛快，抓起酒坛就开始往嘴里倒。

来财最开始还想劝着他，知道他心里苦就由着他去了。自家世子看着平时大大咧咧，心里却最是重感情，是想母妃了。

来财他们还是被赶了出来，姜皓元说想要一个人呆着。

他有点支撑不住，从石椅上滑了下来，坛子里的酒也倒在了身上，他并不在乎。他痛苦地皱了皱眉，捏了下眼角，却是无济于事。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母妃在唤自己，“皓元，皓元，皓元怎么可以坐在地上呢？皓元又不乖了呀。”母妃温柔的声音围绕在自己耳边。

“皓元很乖的，皓元不坐地上了。”他慌忙从地上爬起，乖乖坐在了石椅上，他不想让母妃对自己失望。

母妃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他也意识到了这是自己的幻想，他将头埋在了手心里，指缝间有泪水流出。

他记得小时候父王抱着自己，母妃在一旁摇拨浪鼓逗自己玩。

他也记得自己玩闹不小心摔倒母妃急忙跑来抱着自己，哄着自己。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王站在母妃旁边，而母妃抱着自己，她指着天上皎洁的月亮问，“皓元喜欢月亮吗？”

他仰着小脸看着那抹明亮，奶声奶气地说，“皓元喜欢，皓元喜欢月亮。”

“母妃也叫月亮呀，皓元知道母妃的名字了吗？”她看着他笑着问道。

“母妃叫……叫宁月。母妃叫宁月！”他一脸激动地看着母妃，皓元也很聪明哒！

“对啦，我的皓元真聪明。”母妃轻轻地亲了他的脸颊，将头温柔地抵在了他的头上，他还记得那时母妃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画面渐渐消失，直到归于黑暗。

他突然抬头看向了天空，月亮不见了……他不能没有月亮，他要自己去找月亮！

意识既清醒又混沌，他跌跌撞撞地要找梯子，动静太大引来了影兕。

影兕站在姜皓元院子的门口，外面站着他院里所有的下人，显然都是被赶出来了。

“阿兕姑娘，世子不让我们进，我担心他会有什么意外。”来财焦急地对影兕说。

“我知道了。”话音落下，她就飞身越进了院子里，院子里一片狼藉，她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姜皓元的身影。不过她也不急，慢慢找寻着姜皓元。

最后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他的，他很是低沉，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她不知道怎么办，想要起身去叫来财，姜皓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想要挣开，而这人的力气竟大得惊人。

“别走。”他小声说。

“什么？”

“别走。”他似乎在嘟囔一样开口回答。

她盯着姜皓元，想要看清现在的他是不是又在演戏。而那人却没了动静，一直把头埋在下面，却是紧紧攥着她的手。

她不知道怎么办，竟任由他抓着。

她靠近一点，“姜皓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