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星空之下奔跑 二十五：小可怜

这算不算古人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凌晓设想过无数种赚钱方式，却不如直播所带来的收益实在，哪怕这人生中第一桶金的数额不高。

“什么，你要做直播？”

“嗯。”

惊讶的声音响起，开口的人不小心蹭到大树，雪纷纷扬扬的掉在两人身上。

凌晓轻声回应，随意拨去头发衣服上的雪，手中抱着一本《教育进步史》正和付琴琴并排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冬天没有午休，距离下午开课的时间只有四十分钟，所以原主会留在学校吃午餐。

付琴琴激动的跑到她身前，倒退着走，一边说道：“做直播可不是简单的事，和明星一样，没有专业的团队和资源是不会长久的，你要做游戏主播吗？可是你的直播连一句互动都没有。”

凌晓歪头：“我赚到钱了。”

付琴琴说道：“可是他们更在意游戏，而不是你。”

“是吗。”

“通过前期直播让别人认识你，喜欢你，然后看你的直播，才可以称得上是你的粉丝，需要日积月累声望，从而得到的知名度。没有这些，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和他们在街上遇见的陌生人没什么不同。”付琴琴非常耐心的对凌晓解释了一遍。

“也许，只有真正开始走上那条路，才会明白这些。我不是为了否决，而是希望你更谨慎一点。”

“没有团队，不可以吗？”凌晓漂亮的眼眸清澈，平静怡然。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当你开始成为一个公众的人，就要改掉一些主观习性，是很困难的，团队可以以客观的视角纠正你，让你少走歪路，用他们的专业辅助你更快成长，被公众所接受。”

两人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付琴琴补充道：“当然，如果你只是想简单的玩玩，并不打算做好这件事，也可以不必在意这些。”

食堂大厅共有三层，环境整洁，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桌椅布置合理，有屏风间隔，道路宽阔，有绿植，宛如一个高雅的度假酒店。

她们排队拿了托盘，去前台打饭。

凌晓取了白米，小鸡炖蘑菇，炒豆角，拔丝地瓜三道菜，每道菜大约一勺的程度。付琴琴走在前面，两人坐在三号桌。

“别太有压力，你真的想做的话。”付琴琴咽下嘴里的肉排：“我让我表姐带带你，她是音乐型的主播，有一千多万的粉丝，还挺有名气的。”

“你表姐不是要去悦世吗？”

“那是三表姐，我说的是大表姐，我妈是大家族，我有一个舅舅和三个阿姨，所以我上有四个表姐，一个表哥三个表弟，我爸是独生子，我跟我妈那边的亲戚挺近的。”

凌晓的脑子乱成一团，很快就捋顺了，没有纠结太久。

吃过饭。

下午的第三堂课间，付琴琴被学生会的人叫走，临出门不忘将她那个大表姐的星讯号发过来。

一个专业作曲，孤苦伶仃的年轻女孩，即将面临毕业，希望拥有可靠的收入，在那里都是常见的事。若发生在自己同学的身上，不免生出些同情，那无意间的一句‘我赚到钱了’，话实在太戳人。

但是在凌晓看来，自己一会在悦世娱乐，一会要考教师资格证，一会又要做直播，谁听了都会觉得是不可靠体现，付琴琴却轻易的从另外一个角度嗅到了她的不安和迷茫。

她看似大大咧咧，却有着心细的一面。

凌晓其实还算有把握，之前是没有突破口所以陷入窘境，到今天为止，她已经没有了原来的苦恼。

唯独没料到，随口的一句话竟然会让付琴琴反应那么大。

先前在课上，付琴琴开了小差，凭她不多的经验分析的头头是道。凌晓始终耐心附和，并在她欲语还休，似担忧又似鼓励的灼灼目光中，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接受了这份其实不需要的善意。

在这个同桌心里，她拿了什么绝世小可怜剧本吗？

直到付琴琴离开教室，那双原本带着些三分喜悦，一分感激的眼，才重新恢复了平静与冷淡，低头继续看《教育进步史》。

放学到家后。

凌晓简单收拾了一下，带岁岁去楼下的宠物店体检，来到等候区，刚坐下就收到终端提示，王舒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并发来第一条信息。

她漫不经心的打开翻看。

舒儿：“你好，我是王舒，你是我妹妹介绍的新人吧，之前没有经验是吗，你真的想好要进这个圈子吗？”

晓：“嗯。”

舒儿：“你的情况她基本都跟我说清楚了，不过还是要提醒你，前期重要的是流量累积，要立人设给粉丝留下印象，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想着一开始就赚钱，这不现实。”

舒儿：“做直播最主要是能慢慢摸索出适合自己的路，重要的是坚持，心态也要好。”

舒儿：“我和杰哥晚上有一次联合直播，还缺个人，就在今天，跟他说了好久他才同意，晚上能让你蹭个热度，他就是做游戏直播的，有千万粉丝，你要好好把握。”

舒儿：“晚上十点，先适应适应直播环境，记得别迟到了。”

...

一条接一条。

读完这些消息，凌晓的眼睫下垂，眸光暗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良久，她手指动了动，回了个好。

女店员掀开门帘，领着岁岁走了出来，岁岁走近后就卧在凌晓的腿边，看着很乖巧。

凌晓看到店员摘下口罩，从口袋掏出一份带塑封的体检单，语气专业严肃的说道：“这个是体检报告，狗狗很健康，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我比较建议你拿这个。”

女店员说着就转身，在休息区的展示柜上抱下来一个大袋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指着包装写的营养成分说道：“这款采用的是优+级配方，含多种营养成分，非常适合营养不良的宠物，拌在饭里一天吃一次就够了，这包是五斤装的，可以吃两个月，到时候再过来检查一次。”

“这是猫粮。”

凌晓坐在沙发上，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

那店员先是楞了一下，笑道：“宠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这款猫粮中的营养成分非常高，可以满足您的宠物对营养的需求，养犬科宠物的人并不多，很少有地方能买到专用的狗粮，其实在我看来，只要合适就可以。”

不等凌晓再说什么，她蹲下，将猫粮的袋子拆开，抓了一把递到岁岁嘴边。

岁岁站起身，闻了闻，张嘴吃了一口，嚼的咯嘣响，看着并不排斥。

“你看，它很喜欢呢。”

见状，凌晓也不好再说什么，对女店员说道：“就这个吧。”

店员主动给她免去体检费，一共收了175。

走出宠物店，凌晓到隔壁超市买了些食材，出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寒意袭人，她加快了脚步，进家门后把猫粮放下，换鞋去洗手做饭。

凌晓找出食谱，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做出了白菜萝卜粉丝汤，味道闻着挺香，又找出岁岁吃东西的碗，鲜甜的汤汁配猫粮，自制狗狗晚餐。

晚饭吃完，胃里非常满足，这个身体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瘫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着，昏昏欲睡。

九点钟。

凌晓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松了松睡衣的带子，窝回到沙发上，余光看到那本《教育进步史》有些强迫症的拿过来，配着温水，看完了最后几页。

十点，收到终端上的消息提醒。

凌晓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进书房打开电脑，进入大猫直播平台，按之前王舒说的搜索，关注，添加，打开直播的下一秒就收到了房间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