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章台宫。
麒麟殿。
晨光透过窗纱，投下斑驳的影子。
宫女依次吹灭蜡烛。
今日大朝。
群臣云集。
嬴浪老老实实地站在九卿身后。
上朝半个多月了。
嬴浪每天按时上朝，下朝回家。
君臣讨论的热烈，却没人问他的意见。
他好像被遗忘了，像个吉祥物，还是没特色的那种。
这半个月讨论的都是秋收。
事关百姓，嬴浪也不敢胡来。
上朝这段时间，收获的负面值却在下降。
但是他不着急。
像老练的猎手，潜伏在朝堂。
静候时机。
~
九卿的行列出来一个白面胖子，拱手道：
“陛下，秋收眼看到了尾声，老臣建议开始储备冬日赈济的钱粮。”
嬴浪上下打量他。
郑秀，咸阳内史。
郑夫人的弟弟，扶苏的大舅。
关中是大秦的基本盘，没有设郡，而是设立了咸阳内史衙门。
咸阳内史的地位仅次于九卿。
可谓位高权重。
秦始皇微微颔首：
“善！”
治粟内史燕胜说道：
“陛下，郑内史，老臣建议按照惯例，储备五十万钱，三百万石粮食。”
他们讨论的这个储备，是针对关中的。
专门用于冬天赈济贫苦百姓。
李斯也点头，表示赞同：
“可！”
郑秀却不满意：
“燕内史，请增加些许储备。”
“去年冬天就捉襟见肘，还是陛下临时追加了五十万石粮食，才度过难关。”
燕胜心中暗骂不知足的老匹夫。
可是郑秀是扶苏的舅舅，有郑夫人撑腰，燕胜也不敢不给面子。
“郑内史认为该多少？”
燕胜客气地问道。
郑秀拱手道：
“下官希望准备八十万钱，五百万石粮食。”
嘶！
燕胜倒吸一口凉气。
郑秀老贼！
你好大的胃口！
燕胜看向了李斯。
李斯捻着胡子，慢条斯理地劝道：
“郑内史，朝廷钱粮紧张，需要照顾的地方太多。”
郑秀当即回道：
“李相，燕内史，那就六十万钱，四百万石粮食吧？”
这才是他想要的数额。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他深得其中精髓。
~
李斯、燕胜对视一眼，点点头。
增加的不算太多，勉强可以接受。
秦始皇咳嗽一声，问道：
“众卿如何看？”
重臣们都保持沉默。
其中的猫腻都懂。
既然没好处，也没必要帮郑秀说话。
只有叔孙通几个博士表示赞同。
但是他们权小言轻，没人在乎他们说什么。
郑秀心中笃定，陛下肯定会同意的。
十拿十稳的事！
郑秀轻松地扫视同僚。
一眼看到了嬴浪。
不由心中冷笑。
郑夫人特地叮嘱，要在朝堂上“关照”的。
前几天没有机会。
今天正好挤兑一番，让他丢失一些颜面。
郑秀问道：
“嬴浪公子，如何看？”
【来自郑秀的鄙视，负面值+6！】
众人看向了嬴浪。
郑秀这是要敲打他啊！
嬴浪恨不得仰天大笑。
忍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
你自己送上门找抽，别怪我下手重哈！
嬴浪压住激动的心，淡然道：
“郑内史，你的赈济思路很有问题。”
一石激起千重浪。
群臣哗然！
直接打脸！
公子你好狂！
【郑秀勃然大怒，负面值+55！】
【叔孙通不屑地撇撇嘴，负面值+12！】
【来自燕胜的嘲笑，负面值+9！】
【来自……】
负面值果然滚滚而来。
嬴浪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佬果然不负我！
~
郑秀鼻子都要气歪了。
嬴浪上来就啪啪打脸。
还笑的那么得意。
这是要踩着老夫的脸，出个彩？
秦始皇咳嗽一声，
“浪儿，休要乱说！要多听！多看！多想！”
秦始皇谆谆教导。
这更让郑秀心中警惕，陛下对嬴浪太有耐心了。
换个公子都该挨骂了。
嬴浪拱手道：
“陛下！咸阳内史衙门的赈济策略，真的有很大问题。”
秦始皇楞了。
莫非我儿真的看出了什么？
郑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性情，问道：
“公子何出此言？”
他在心中不断冷笑。
胡亥刚上朝的时候，比嬴浪更嚣张。
可现在呢？
乖宝宝地站在九卿之后，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老夫不过是挤兑他几次罢了。
谁能想到，这位木雕泥塑一般的青年，就是外面那个吃喝飘赌、横行霸道的十八公子！
他还有赵高罩着。
老夫就看谁给你撑腰！
“钱粮花哪里？”嬴浪问道
“贫穷百姓！”
“收效如何？”
“活命无数！”
嬴浪追问道：
“你伸手要钱粮，预算的依据是什么？”
“关中才多少百姓，你就无数了？”
“到底活命多少，你有具体的数据吗？”
“你是如何核实的？”
“往年的账册，都是哪个衙门审核？”
“你如何保证书吏、衙役没有上下其手？”
嬴浪一连串的追问，毫不客气，句句直奔贪腐。
郑秀出了一身冷汗。
一时间竟然哑火了。
活命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需要拿了他那份钱粮。
账册更是下面的人交上来的。
谁去审核？
谁敢审核郑夫人的弟弟？
~
【郑秀又惊又怒，大骂纨绔欺负人，负面值+66！】
【叔孙通十分鄙夷，不过牙尖嘴利，负面值+33！】
【张玉……】
负面值再次来了一波。
大佬给力！
燕胜问道：
“如果是公子赈济，该如何着手？”
嬴浪回道：
“输血不如造血，与其给……”
郑秀疑惑道：
“什么‘血’？”
嬴浪的话被打断了，不悦地反问道：
“这个你也不懂？”
郑秀：
“……”
什么叫“也”！
嬴浪，你什么眼神！
好像看一个白痴一般。
我草！
老夫……
郑秀的血压蹭蹭上涨，大声问道：
“如果你来赈济，你要多少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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