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我是谢晓元 第六十一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谢晓元从天策府走出来，只觉得天昏地暗，心情糟糕透顶。他浑浑噩噩的回到洛阳城的客栈中，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沉沉睡去。

深夜，谢晓元从恶梦中醒来，睡眠不足加上酒气上涌造成的头痛已经过去了，谢晓元一下恢复了思考能力。他首先想到的是一双眼睛，一双疑惑愤怒的眼睛，那是曹雪阳看他的最后一眼。

她一定是误会了，将自己拒绝天策府和对她的感情捆绑在一起了，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谎言欺骗，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她拉下了水，自己却独自上岸逃离了，所以她才有被戏弄欺骗的感觉。

李承恩还是高啊，他昨天跟自己的谈话，其实就将加入天策府和追求曹雪阳的机会捆绑在一起了，让他选择，要么全都有，要么全没有。本来或许有第三条路的，但是李承恩不会给他。

他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做出了选择，然后却不给自己多说一句解释的机会。这就是让曹雪阳觉得自己在欺骗她，这是釜底抽薪，从曹雪阳那里，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谢晓元虽然很厌恶李承恩的手段，但是他却很难恨起他来。李承恩昨晚已经给他明说了，如果谢晓元不能给曹雪阳一个结果，没有能力护曹雪阳一生平安，他不会再给谢晓元接近曹雪阳的机会。李承恩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这并不是阴谋诡计，只是他给的选择太少了。

话又说回来，理解归理解，但是谢晓元并不愿意接受。

他谢晓元喜欢一个人，凭什么他李承恩说不行就不行，哪怕他是天策府大统领，是辅国大将军，是如同曹雪阳父亲的角色，也不行！

除非曹雪阳亲口告诉他，我就是不喜欢你。否则我为什么要放弃？

曹雪阳最后一眼眼中的怒火，让谢晓元感到害怕和内疚。他害怕曹雪阳的误解，就算是自己没有缘分与她走到一起，他也不要她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另外曹雪阳的愤怒也让谢晓元心中存了一丝幻想，毕竟如果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又怎么会有愤怒的情绪呢？

当然这些都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他需要曹雪阳一个答复，如果曹雪阳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或者只有厌恶，那他也不必死皮赖脸的继续追求，这样即是作践自己，也是恶心自己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他匆匆出门，从打瞌睡的小二那里买了纸笔，然后回到房间开始写信。

“雪阳：

我是谢晓元。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称呼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之前亲口说过，我喜欢你。这不是谎言，我要再次郑重的告诉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一见钟情。

拒绝加入天策府的事情，我必须解释。其一，纯阳于我有养育之恩，授业之义，兄弟之情，我不能背弃。如若背弃，我便是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如此卑劣面目，安敢出现于你面前？

其二，你是你，天策是天策。我既不愿你因天策之故，对我另眼相看；也不愿因你之故，加入天策。惟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如今之局，我心迷茫，只因不知你的心意。

我今日以书信告白，斗胆求问雪阳心意。

雪阳若厌弃鄙视于我，我自会离开，决不再烦扰雪阳清名；

我自知相识日短，了解不深，不求你马上答应嫁给我，只要你告诉我愿意给我机会，如此即便前路坎坷，困难重重，我必全力克服！给你幸福，护你周全！

他日你若解甲归田，我伴你笑傲江湖；你若戎马倥偬，我为你斩将夺旗！

此情此心，可昭日月！

言辞鄙陋，万勿见怪，无论可否，静待回复！

三月十一日夜，谢晓元。”

谢晓元写好信，放入信封，望着高挂半空的月亮，不由得想起了前世那首白月光。

三月十二日清晨，谢晓元骑着千里马直奔北邙山下天策府，来到府门口时候，正见到王大石和张强。

两人见到谢晓元，立即悄悄打了个招呼。谢晓元参加全军大校最后只输给杨宁的事他们也听说了，对这个武功高强却耐心极佳的年轻人极是佩服。

谢晓元将信拿出来，说是情报，让王大石转呈宣威将军，王大石嘿嘿一笑，飞快的跑进去了。没过多久，王大石就兴奋的说已经交到宣威将军侍女魏紫手中了。

谢晓元点点头，满心忐忑的等待着曹雪阳的回复。不过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三月十三日、十四日、十五日依旧来等，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谢晓元再三找王大石确认，王大石发誓赌咒就在宣威将军军帐前亲手交给了魏紫。

谢晓元苦等无果，心中越来越失望，到最后渐渐绝望，只是常言道，不见黄河不死心，曹雪阳一日没有回绝他，他便不死心的继续来等。

三月十六日，天策府门卫兵都已经换了，谢晓元再次苦等无果。晚上回到洛阳城，谢晓元第一次酗酒，喝得酩酊大醉。

但是十七日一早，他又准时出现在天策府营门口。一日无果，谢晓元再次酩酊大醉。

从十八日开始，天策府门口便出现了一个邋遢的酒鬼，他每日清晨到此，日落方归。天策府众人都知道这个酒鬼就是之前在全军大校大放异彩的谢晓元，见到他现在的样子，有人惋惜，有人唏嘘，甚至已经有人觉得曹雪阳太过无情了，有人来劝他，但他却从不清醒。

神机营主帐内，魏紫和姚黄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谢晓元的事，到现在已经是全军皆知了，他们自然也知道。而且对于谢晓元如此痴情于曹雪阳也是替自己将军高兴。

但是眼见着谢晓元一日日消沉下去，她们都开始心疼起谢晓元了，但她们心中再焦急却什么都不能做。

除了天策府高层的几个将领和她们的亲卫，其他人都不知道李承恩、朱剑秋、杨宁、曹雪阳早在三月十一日夜晚便暗中离开了天策府。

那日天使千里加急送来的旨意是：河西节度使王倕筹谋反攻吐蕃，令李承恩、杨宁、曹雪阳秘密支援！

知道的人必须保密，并且还制造各种四人都在军营的证据。

不知道的谢晓元渐渐心若死灰，内心绝望痛苦的他更加疯狂的酗酒，将自己灌醉。

四月一日，谢晓元终于清醒着来到天策府门口，王大石和张强都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个曾经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少年剑客，如今已经是邋里邋遢满身酒气的小叫花子一般了。

谢晓元捧着一个花盆，将他交到王大石手中，说道：“最后一次麻烦王大哥了，请将这盆牡丹转交给宣威将军，明天我......我便不再来了。”

谢晓元踏着醉步摇摇晃晃的走远，口中低低的唱着：“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声音似哭似笑，又哭又笑。

一骑从远处奔来，与谢晓元擦身而过，听到谢晓元唱的歌，她喃喃的念到：“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句是好句，只是人却是烂人。”

又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晃晃远行的邋遢汉子，忍不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