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帷幕 第九章 开端

楼阁里，琵琶声悠悠传来，“有女姣若天边月，温婉犹胜风铃宣……”，携带着浓浓的戏腔，一步一步。台上那位雌雄难辨的少年，眉宇间时不时透露出一丝喜悦，人们早已挤满了这间屋子，古色古香，墙角的梅花香气早已充斥其中。

“怎么样啊小阙儿？”“很好听哦！他是新来的吗？好棒哦，我以后要天天听他的戏！”，虽说并不算是华丽，但是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人们几乎是宾客如云，位子已经被占满了，可见台上的伶人名气之高。叶归阙，一边听戏一边笑盈盈地与她聊天，魏黎洵在一旁无趣地盯着台上的人，热闹的气氛丝毫没有感染上他。“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说吧，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因为有一位优秀的弟子而自豪。叶归阙看魏黎洵盯着台上的伶人非常“入神”便对他说：“想不到黎洵对戏曲这么专心呐，要不要拜到江姐姐的门下学唱戏啊？那样黎洵就能天天唱给我听了！”，魏黎洵转过头，弹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什么啊，我可是少将军，怎么能去唱戏？等我去战场上，难道要给他唱一段吗”？

江小姐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拿着一个白色手绢，捂着嘴咯咯笑。“好了好了，你就别逗人家了，哎呦，你是忘了我吗？小阙儿，姐姐唱的戏不好听吗”？“怎么会呢？江姐姐和洛先生的戏我都要听！”，叶归阙一下子扑在了江筦容的身上，魏黎洵继续观察这台上的伶人。那戏子分辨不出雄雌，头顶的饰物沉重却又不失得华丽，紫、粉、白，三种颜色的团簇围在一起，发冠上的触肢甩在舞台上。一身红袍掩住了脚面，身披金甲，随着戏子的舞步而摆动，袖口便是由粉、黄、蓝拼成的一条条流苏落下。

在这里，可以俯看到他们的地方，一位不苟言笑的少女靠在墙上……一曲终了，掌声雷动，那西子缓缓的走下台，脸上挂着微笑，江筦容连忙把他拉到桌旁……“来来来，这两位你也没见过几面，都认识一下。”江筦容还是一副温和的笑脸“邻家大姐姐”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词语。“师傅……”他有些害羞的开口，脸色微红的躲在江小姐的背后，“你知道我怕生的”。“不要那么内向，整天就知道呆在你的小房间里，也不出来见见人。”，江小姐还是那样微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叶归阙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这不就是在宴会上的那位伶人吗？黎洵，他唱的真的很好听诶！”“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小洛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江筦容把洛羽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洛羽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脸上的红润也从来没有褪下来过。魏黎洵单手撑着脑袋，一副懒散的模样：“刚才还在好奇，为何在宴会上不是江小姐的表演，现在看来果然别具一格。”“真的吗？谢谢，我只是喜欢这种风格的曲子而已，没想到会被皇上赏识”！原本安静的洛羽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江筦容的下巴靠在洛羽的肩膀上，“这个小家伙从小就喜欢一些花草树木，也不知道他从哪找的灵感，感觉还不错。”，“当师傅的就是严厉啊，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道江姐姐还收徒弟呀？有空也教教我呗”？叶归阙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江筦容的旁边，“嗯哼！小洛是我从一户贫民手里买下来的，他当时只有五六岁，什么都不会，就给他交了一些本领咯！”

“皇家的宴请一般都是要戏班的大当家唱戏的，江小姐当时是正好不在吗？”，魏黎洵再一次开口，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江筦容一边逗着怀里的徒弟一边说：“当时只是正巧忙事，只得推辞了。”“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我还想多多听听江姐姐的戏呢！”，叶归阙是满心的可惜，“有什么重事会拒绝皇上的请柬啊？”洛羽一边咬着茶叶片一边小声嘀咕道：“师傅不喜欢皇……”江筦容连忙掐了掐他的大腿根，洛羽疼的眼泪汪汪，又缩成了一团。“唉！那天人们知道我要唱新戏，都挤着往里面挤，那天的人里里外外全都是，我也不能让小老百姓的失望，对吧”？魏黎洵点了点头：“也对。不过江小姐能拒绝皇上的请谏，也是很有魄力的嘛！”江筦容只是笑而不语……

在暗处，一股视线投射而下，在冰凉的深处，还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对待那位少将军也有彻入心底的敌仇……“江姐姐！”叶归阙正抱着江筦容的胳膊左摇右晃的撒娇，“哎呀，好好好！我怎么会忘记小阙儿呢？下一场就该我了，别着急！”，说完还在叶归阙不大不小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走了啊！”转身回了后屋，临走之前还调皮的在魏黎洵的注视下吐出了舌头，洛羽取下了头顶的饰冠和自己的听众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时不时还撇一眼楼上那一抹黑色的身影……

“走了——”，不同于洛羽的柔情悠扬，它充满着尖锐与刚强，“江姐姐的每一次都不会让人失望”！就在这种懒散悠闲的时光中，闯入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快！押送犯人去衙门，别让他跑了”！一行有七八个人，听戏的人被粗暴地赶了出去，偶尔还会听到一些细微的咒骂声，那一行人一股脑的跑向魏黎洵，江筦容和洛羽早已愣在原地，叶归阙属实是被惊到了，左顾右盼，抓着魏黎洵的手晃来晃去，眼中满是担心。“你们要做什么？”叶归阙起身挡在了还摆着二郎腿的魏黎洵面前，“好啦！”魏黎洵终于站了起来，揉了揉叶归阙的脑袋，他的脸上挂着玩味的微笑，“有事吗？我们走吧”！

魏黎洵自顾自的往出走，那确认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位犯人居然这么好“请”，叶归阙跟在魏黎洵后面，在魏黎洵将要踏出我们的那一刻，少将军缓缓抬头，灰色的角落早已没有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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