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里,坐着一位双十年华的美人,石桌上,放着两柄长剑,她目光愣愣的看着远处的池塘。
荷叶上,一只青蛙懒散的附在上面,晒着太阳。
旁边,一只蜻蜓尾尖点水。
江寒出现在了远处的青石路面上,慢慢的向着凉亭走去。
“谁?!”
静静看着池塘的公孙大娘忽然转头,看向江寒的方向。
江寒被发现了,微微一笑。
“晚辈江寒,见过公孙大娘。”
公孙氏看到江寒,没有多少表情,眼眸一直停留在江寒的着装上。
确实。
在唐朝,江寒的穿着打扮,的确有一些古怪。
“江寒?”
“你认识我?”
公孙氏的声音很好听,如百灵鸟一般。
“晚辈当然认识前辈,开元盛世的第一舞剑器高手,名声远播,从长安城至白帝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江寒并不是盲目的夸赞,确实如此而已。
公孙氏对江寒的马屁并不感冒,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晚辈久仰前辈大名,特来拜见。”
江寒看起来,年纪与公孙氏相差不多,一口一个晚辈,听得公孙氏感觉奇怪。
公孙氏,接着问道:“你从何而来?”
“晚辈来自一千四百年后。”
当江寒说完这句话后,公孙氏右手光速抄起手中长剑,身形如白鹤亮翅,瞬间来到了江寒的跟前,长剑抵在他的咽喉。
“一千四百年后?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江寒表情不变,在系统穿梭的他,是不死的。
自然无需害怕。
当然,他也能感觉出来,公孙氏对他并没有杀心。
“晚辈并没有戏耍前辈的意思,我真的来自一千四百年后,我叫江寒,来自华夏。”
“哼。”
公孙氏冷哼一声,放下手中长剑,问道:“既然你来自一千四百年后,那你跟我说说,我师承和人,我的徒弟是谁,我出身在何地?”
“前辈师承剑圣裴旻。”
“最有名气的弟子名曰李十二娘。”
“出声在郾城。”
“具体出声日期,并没有记载。”
随后,江寒又如数家珍的,将一些关于公孙大娘的事迹说了出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曲。”
公孙大娘,是一位站在大唐舞蹈巅峰的奇女子。
也是一位幸运,又不幸的女子。
江寒说道这里,公孙大娘的表情忽然一变,开口道。
“那你说说,我的幸运和不幸,都来自哪里。”
“晚辈口中的幸运与不幸,相信前辈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要不,前辈为何在这里,看着那池塘发呆?”
“是否也感觉,名气如日中天的自己,有时还不如那池塘里的青蛙,荷叶尖头上的蜻蜓逍遥自在?”
“身不由己。”
江寒说完,公孙氏彻底震惊。
手中的长剑,也放回到了石桌上。
对江寒招了招手。
“那你过来,跟我详细说说如何?”
“晚辈遵命。”
江寒笑着迈步,里到公孙大娘身边,坐在石凳上。
循着公孙氏的目光,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池塘。
“前辈是在愁,此次进宫后,是否还能有自由。”
“若是为了宫廷中的荣华富贵,是否比得上一个自由身来的舒服,晚辈说的可对?”
江寒此话一出,公孙大娘身形一震。
古话中。
公孙乃是姓氏。
而大娘中的‘娘’也并不是半老徐娘。
而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家中排行老大。
她的舞蹈,虽然风靡一时,但是也并无法改变她的身份。
在古代社会里,舞女,是下九流的行业。
在那个年代里,她们是身不由己的。
不管舞姿多么的惊天动地,依旧无法改变她们的地位。
公孙大娘在舞女的行列中,已经是最受人尊崇的了。
根据史料记载。
公元756年,安史之变。
唐玄宗李隆基带着杨贵妃出逃巴蜀,这个时候的公孙大娘,应该是五十六岁左右。
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妪,身旁是否有人照顾,不得而知。
那场浩劫之下,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煎熬。
公孙大娘最好的归处,也就是能找个富贵人家或者官宦人家,做一个舞蹈老师,但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她太老了,年老色衰。
如果她和李龟年一样,流浪在街头,那么她的离去,不难想象,必定是一个悲惨的结局。
她终究还是一位歌姬,即便是她的舞蹈造诣,已经惊为天人,但依然无法在乱世安身立命,及时在盛世,大家更关注的也是她的舞蹈,而非她舞者的身份。
怪只怪,她出声的时代不同。
最后的命运,就落得如此。
江寒这次来,并不是要改变历史。
而是让历史继续重演下去,因为江寒知道,就算他有心改变历史,历史也会自我修正。
不会出现任何的改变。
就算是没有安史之乱,也会有其他的反贼攻入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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