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我们请来的陈法医对四具骸骨都做了系统的分析。”
“但是，只有骸骨，从尸体上能获得的信息相当有限。”
李队长扶额，没有拿尸检报告，就已经烂熟于心。
这段时间因为调查工作毫无进展，他们又生起了从骸骨中获取线索的心思。
“我们只能通过盆骨判断这是四个成年男性，根据骨龄来判断，年龄大多在30-40岁之间。”
“身高也是标准的170cm-174cm之间，没有特别突出的。”
“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别的线索。”
“我们无法判断四名死者的身份，进而无法判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至于凶手的身份，自然一筹莫展。”
“同时，因为四具骸骨全是人为剃成，并非是自然腐烂的白骨化，也很难推断具体的死亡时间。”
“通过对失踪信息的排查，我们也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李队长颇为无奈的说道。
一旁的林白倒是点了点头，他虽然对法医工作了解不深，不是强项。
但完全抛去皮肉内脏，单纯只剩骸骨，对一般的法医来说，的确很难处理。
就拿死亡时间推定来说。
一般对死亡事件的推断，是根据尸僵，尸斑，尸温，腐烂化程度，与环境来判断的。
现在完全是单纯的骸骨，骨头又不会随着时间有什么变化。
顶多是长年风化和腐蚀导致骨头钙化，仅此而已。
不过...
林白看了眼专心致志的姜雪砚，就知道压根没有难倒她。
所以林白也就不着急去摸尸体，他想先看看姜雪砚能从几具骸骨上发现什么。
这也算是他头一次这么关心姜雪砚的尸检过程。
当然了，化验，切片，显微镜观察这些，姜雪砚并没有急着做。
相反，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四具骸骨的体态，先是看了脚趾骨。
“这三具骸骨，脚趾较之正常人略有形变，从形变结构来看，应该是长期生活所致。”
“这三人可能长期从事需要站着的工作，另外从手指骨来看，他们经常做一些体力活。”
姜雪砚又观察了一番四具骸骨的牙齿，说道：“他们生活并不富裕，相反比较拮据。”
“四人的牙齿没有保养痕迹，十分残缺，甚至有时候连刷牙都顾不上。”
“从牙齿的情况看，我判断其中三人是北方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
随后她又观察了一番关节处，说道：“连关节处的软骨组织也被剔除了。”
“这不是单纯的剃刀能做到的，软骨组织与关节处连接相当紧密，以我的经验判断，想完整的拆下来，需要把关节处的骨头放在沸水里煮一段时间，才能像这么完整的拆下来。”
“所以，凶手拥有一个相当大的独立空间，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还不被发现。”
“暂时只能知道这些了。”
一旁，李队长已经彻底傻了，他惊愕不已的看着姜雪砚。
只是简单看了一番骸骨，就能得到这么多的信息？
“愣着干什么，记啊。”
林白拍了拍李队长的肩膀，说道：“这些信息已经差不多了。”
“以这么长时间你们还没接到失踪报案，以及结合这些信息来看，死者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工人。”
“去查吧。”
李队长点了点头，一边兴奋的记录，一边说道：“石门郊区那里，还有一片遗留下来的工厂集散地。”
“看来我们可以从那里碰碰运气，太感谢二位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从趾骨和手指骨判断死者可能经常从事体力劳动，这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但从牙齿判断出三人是北方人？
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兴奋过后，李队长这才觉得怪怪的。
旁边这个小林不是助手吗？
怎么他反倒是指挥起来，而自己则成了负责记录的助手了？
离谱！
不过奇怪归奇怪，有赖于得到新的线索，他也兴奋不已的去专案组组织工作了。
留下林白和姜雪砚在法医实验室。
“牙齿，是因为咀嚼和主食的不同吗？”
林白已经猜到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不错，因为主食分布的地域性，连同牙齿在长期咀嚼所留下的生长痕迹，也有很大的地域性。”
“这里虽然地理上不南不北，但主食无一例外全是大米。”
“所以我判断他们是北方人。”
姜雪砚微微一笑，继续道：“后续我会根据颅骨，来做简单的样貌还原，复原出他们的面部特征，不过，这需要时间。”
林白也笑道：“果然厉害，国内的法医学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姜雪砚的专业程度，的确让他有些佩服。
不过，正如姜雪砚所说的，那需要时间。
而现在...
石门市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林白上前，将手指点在一具骸骨上。
他的脑海里，一副画面也呈现了出来。
黑漆漆的环境里，一个男人被死死的捆在桌子上。
整个上半身贴在桌子上，下半身站着，头部和颈部没出来，整个悬空。
男人惊恐不已，周围的浓烈腐臭和血气让他心惊，苍蝇嗡嗡乱飞，发出聒噪的响声。
一旁的另一张桌子上，一些即将腐烂的烂肉块，上面的黑血凝固住。
那只苍蝇盘旋，飞舞，随后落在了旁边盘子里，进食，产卵。
正在男人心里略微放松之际，嘎吱一声，门开了。
那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迈进，最终，来到了男人旁边。
他惊恐万分，颤抖着身子，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宛如引颈待戮的食物。
嗡！
利刃抬起，化开空气，有破空声。
嗡！
利刃落下！
男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那在瞬间倒灌一般！
然而...
他没死？
利刃只是单纯的重复着抬起又落下，这让男人略微大了胆子，他微微转过头。
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死也无法瞑目的一幕。
凶手用手比着砍骨刀，瞪着眼睛，在他的脖子上方，不断试探。
在那瞬间，他明白了。
凶手不是在纠结要不要杀死自己。
而是在纠结，如何砍下去能最完整！
砰！
砍骨刀落下。
头颅翻滚，血溅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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