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又如何 第一章 锤子日常讨饭

“诶嘿，老李诶，昨儿个见你不是挺富足的嘛，身边花红柳绿的，今哥儿手里头紧，借两板儿花花呗。”一个衣衫不整，流里流气的瘦弱男子拦住刚从书店里走出来的青衫少年。

“柳老弟，你昨天看错了，我身上连点买书的钱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呀？”少年一脸慌张，一边张望四周一边应付男子。“柳大爷，锤子兄，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这次连买书的钱都没有了，你放心，等我下次赚了钱一定接济你！”

男子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你赚的什么钱？要不是你家老娘有本事，你能这般安分读书？你可别糊弄我啊，李老弟。”

青衫少年一把将男子拉到街角，小声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柳兄，你还记得你之前拉我做的小生意吗？给那些外地来的冤大头带个路寻个人，就能狠狠宰一顿！那些傻子现在好糊弄的很，你稍稍装扮一番，指哪，他们就往哪走，最后还乖乖的把钱双手奉上！至于走到了哪里？”少年与男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奸笑，“这就看他们的运气了，毕竟这山里的野兽可不挑食。”

“是吗？看来老李你收获不小呀，既然如此身上怎么可能没钱呢？昨儿个还去享受了不是吗？”男子一把揪住青衫少年的领口，将他提起来。“上次的事要不是哥给你兜住，你老娘的巴掌可就印你脸上咯，做人可得知恩图报哩，你这次还是乖乖把钱都交出来吧！”。

那少年口中的柳姓男子心满意足的从街巷里走出，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子，拉起胸前的衣衫，慢悠悠地朝他下一个目标走去。

“这不是张大娘嘛！真巧，咱几天没见了，上次见你家闺女又长漂亮了，那小脸圆滚滚的红扑扑的，诶别别，别打。大娘发发善心咯，救济一下快饿死的街坊邻居呗……诶哟！多谢大娘的两个板儿！你就是我亲大娘！好大娘！放心啦，咱就没瞅见你闺女啥样。”

“齐小哥，我又来了！上次那剩馒头还有嘛？我来帮你清理清理。打秋风？我只是替大家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做生意，这剩了的东西怎么能再拿出来卖呢？少装蒜！我刚才可是两个眼珠子都瞧见你……刚才还好打发，现在没有几个新鲜东西，我可就要和大家好好说一说你是怎么做生意的！”

“臭小子，今天讨得钱呢？怎么就这么点？就这么点够谁喝的？滚去再去求吧，今天是你运气好遇上了本大爷，本大爷好心，这么长时间才和你要一回孝敬。别觉得憋屈……没能力就乖乖的乞讨，有饭吃就不错了。”

这个落后又偏远的小镇有个聒噪的无赖柳锤，每隔段日子就能看到他四处勒索威胁，打秋风，耍无赖。人人避之不及，可人人又拿他没办法，但是这个春天，柳锤有了新的讨饭，啊不，是新的生活方式。

晨光初现，天还雾蒙蒙地笼罩在小镇上方，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停在一家客栈面前。客栈小二正打着哈欠打开客栈的大门，正倚靠在门前就瞧见了停下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着苇帽，全身都罩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小二殷勤地迎上去“大人，您是住店还是打尖啊？”

“两间上房，两月。”这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吗，似乎是个年龄颇大的男子，说罢抛出一小块金子给小二。小二眼里放出精光，小心翼翼地捧着金子咬了咬，将斗篷男迎进客栈“掌柜的！”贵客来临！贵客来临啊！”

客栈门斜对角堆积的垃圾袋动了一下，从里面做出了一个满头菜叶灰尘的脑袋，是那个有名的无赖柳锤。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来了一只大肥羊啊，咱镇子好长时间没来这么肥的肥羊了！”柳锤嚼着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鸡骨头，看着客栈大门，眼底全是算计和贪婪，心里盘算着“这种人我最熟了，呵，装模做样，脸都不敢露的怂包没什么能耐，看我怎么好好敲你一顿！给你个教训！”。

柳锤闭上眼睛，吐出骨头，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舒舒服服的埋进垃圾堆里，睡觉。没人注意到，斗篷男坐在客栈二楼一眼就能收进整条街风景的位置，手里握着一杯热茶，隔着茶水的热气死死盯着柳锤的方向，等到茶水变凉，热气散去，才慢慢放下杯子，离开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