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上的变化,在自己没有主动显化的时候,除非直接入侵到识海,否则外人是无从得见的。
但外在的肉身上,眉心处多出来一枚「混沌」印记,这点一直盯着石易在看的玉玲珑自然不会忽略。
“这个印记……”
“道痕吗?”
混沌大道印记玉玲珑不认识,但这也不妨碍她明白这印记不简单。
连金仙道果已经圆满的自己,在看到这印记之时,心中都能生出诸般感悟,这种情况她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道痕了。
数十万年前,与她争锋的同辈天骄当中,就有过这样一人,在降生之时被雷劈……咳,是那方修真界的天地法则有感,降下天雷为贺,在其眉心处凝聚了一道雷痕。
凭借着一手当世顶尖的雷法后,那个出身修真界的家伙,一路成长为了不输仙佛妖魔鬼五界大势力培养出来的天骄的人物,最后在仙界立下了一方雷道大宗。
虽在底蕴上稍有欠缺,但那宗门在其后的一些年里也确实走出来过一些人物,而今已是仙界修雷法的修士们所向往的圣地……之一。
虽然和那个甫一降生便已烙下雷痕的家伙情况有些不一样,石易都这枚是到现在才显现,但道痕这东西本就罕见,也少有人会去研究其出现的规律,确定眉心处的道痕显化对石易来说不像是坏事之后,玉玲珑也就没有深究。
只是肉眼看到都能让自己有所收获,石易的道痕明显比那个雷痕更胜一筹……甚至不止一筹。
想想他还是金丹之时便拿得出《大品天仙诀》以及《十二祖巫观想图》、《上清剑典》这样的功法,现在他的道痕能有如此效果,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或者换种说法,这样反而才正常。
见石易这一次的破境,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样子,玉玲珑定了定心神,主动隔绝了眉心道痕带来的影响,以免自己进入顿悟。
道痕就在石易眉心,自己的徒弟自己什么时候都能看,但徒弟就这么一个,这种时候果然还是给他护法更加重要……
嗯?
察觉到附近的某处出现异动,玉玲珑眉头一皱,一柄玉如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被她祭起后向着某一方位洒出一阵清辉。
“停停停,且慢动手,老身自己出来……”
被清辉照到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告饶之声。
随后,一个老妪从隐匿行迹的状态中退了出来,苦笑着对玉玲珑拱了拱手:“一别数万载,天主你这脾气不减当年啊。”
“不先自己反思一下我为什么会动手?”
玉玲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老妪。
正如老妪自己所说,对方她认识,是妖界的一尊妖圣,横向对比仙道就是与她等同的金仙,过往的岁月中也确实有过一些交集,但这也不是对方在自己徒弟突破的时候偷偷摸到附近的理由。
光是这一点,当场将其轰杀在此也是自己占理。
至于能不能轰杀……圆满的金仙道果对上不圆满的金仙,功法、灵宝都是自己占优,如果不是对方开口及时,这一波老妪不死也得重伤。
老妪显然也是感受到危机感,连忙解释:“我族的天女即将觉醒真我,根据推算,法阵的其中一项材料只有域外混沌中才有一定可能出现,老身就是出来找寻此物的,而会来到这儿只是感受到混沌之气在向这边聚拢。若是知道天主你在这边,老身肯定不会过来。”
“天女么?”玉玲珑点点头:“算算时间,倒也确实是差不多了。”
察觉到那抹让自己心悸的危机感淡去,老妪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虚空中盘腿而坐的石易,见玉玲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试探着问道:“这位就是大罗天这一代的道子了吧?”
“哦,你不认识?”
“呃,认识是认识,不过现实里确实是第一次见。”老妪尬笑了一声。
先前石易巡游之时,作为妖界金仙的她自然也能看到石易的面容,但这不是随便找个由头挑起话题好破除尴尬的氛围么……
看着周围的混沌之气源源不断地涌入石易体内,甚至以他为中心,已经形成了一处漩涡,老妪的脸上闪过几分惊叹之色。
该说不愧是能被大罗天立为道子的人物么?
这等规模的混沌之气,未经任何转化就直接纳入体内,即使是她这尊金仙也不敢这么玩。然而看石易的样子,吸收起来却好像比吸收灵气还要轻松。
就离谱。
还有,他的眉心处……道痕吗?
察觉到困扰了自己数千年之久的一处困惑,在看到那道痕之时似乎是有了一些思路,老妪的心中轻咦了一声。
正想细细打量,玉玲珑眼神又飘了过来:“还有事?”
“没了,没了。”老妪果断摇头:“老身告辞。”
转身飞离了玉玲珑的警戒范围之后,老妪想了想,将这次域外混沌偶遇大罗天主以及道子的经历记录到了玉简内,而后分出一道化身回返妖界,让族长试试邀请道子参加天女的觉醒大典。
直觉告诉她,交好石易这位道子,对族群乃至是整个妖界而言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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