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千难万险滴血筑书
第六十五章杏林名士
李时珍从茅山回到蕲州后,将二百两银托韩三剑送到卖猪草那姑娘家。那茅山姑娘徐慧应已与韩三剑定亲,李时珍成全了他们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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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端午节,濒湖山人到蕲水边割艾等,并考查乔木类。这天,草木非同寻常,有诗《割艾行》一首赞道:
排排垂弯柳,遥遥远苍茫。
临江探草药,恋恋情意长。
水深有倒影,万木衬波光。
太阳正高照,鸟雀多慈祥。
忽然狂风起,蕲河翻波浪。
水混不平静,岸草半埋葬。
泥流大无边,酿成小汪洋。
待到水塌时,河边唯凄凉。
混浊失林影,草木遍体伤。
中间隔沙滩,割艾在路旁。
端午正盛时,返回满篓仓。
夜澜人喧闹,并非是鸳鸯。
天色深黑暗,吼声振耳响。
只当听不见,心把魂点亮。
晚上,李时珍点灯,撰写《本草纲目》木部中乔木。突然,窗外小街市上,酒气弥漫飘来,有一堆医林名士,议论声高场。
“哈哈,先生们,耳聪善辨,邂逅相逢,不诡诈能发财,不必歉仄。今个儿,是医家庆端午,并非对牛弹琴呐。”此话正是“宝葫芦”章一伸在高叫,他摇一只小葫芦,发出咯当当响声,又喊道:“神奇药啊,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啊。”
老牵头丛中云大袖飘挥,道:“天下者,杏林的天下,没得高手神医,人皆早亡,国将不国喽。”
上官参声若宏钟,道:“非也!医者并非房后的刺美花,人家不夸自家夸。连医无不胜的濒湖山人,也不敢夸口‘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呐。”
歪嘴章一听,怒发冲冠,厉道:“上官参,你乱用药物,治死人命,要不是李东璧为你走通,连命也丢了。故而,你反章颂李,不奇怪。”
高端拱手作礼,道:“章大医师,所言过喽。上官郎中并没得治死人丧命事。不过,治死人者,大有人在。那短命鬼医海世万正是被报应啦。”
龙大头匆匆赶来,到场就喊:“别争喽,别吵喽。端午夜,群医聚,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热闹。哈哈,天医日,每月闲日,宜术医合药治病,大吉大利呐。”
汪洋山醉中被吵醒,迷乎乎道:“大医阁下,切忌切忌……鬼哭日:每日戌日。不可治病,治病犯凶生灾呐。”
丛中云半醉声称:“杏林兄台,初一忌西行,初八莫南诊,十五东行凶,三十北伤身。凡登门出诊,切忌切忌呀。”
上官参敢唱反调,道:“哈啊,甚么医理。小医不忌初一、初八、十五、三十,又怎地?也没见有凶伤身,照样把病治愈呢。”
高端毫不踌躇,昂扬道:“各位名士阁下,本医在宫中,上下医多年,也没听说这些个怪忌:甚么神号鬼哭日,治病犯凶。从正月戌未日,二月亥戌日,三月子辰日……月月都有大忌禁治,一直拉到腊月西卯日。嘿哈,误人之论。莫非不医,让病患者等死入坟么。”
丛中云大列列道:“今个儿,是记念圣人屈原之日,没得甚忌。本医想望医道中的圣人呐。哈啊,到场者,大医名士竟在三十多位之多。啊,空前鼎盛,鼎盛空前呐。”
蕲州城内外,方圆千里,行医者达数百号人家。今天,来凑热闹者占到三分之一。那些不言不语者,正是厚道医人,只求德与术,默头专研,不善争强斗胜,不打口水战。诗曰:
夸夸其谈实无能,嘴上劲大岂算赢。
不显山水成名医,德行厚道为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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