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老问:“你俩夫妻之间,当恩恩爱爱,和和气气过日子,为何敌对?打得不可开交呢?”黄氏见这老人非凡,也长了胆,壮了气,直言道:“皆是为妻舌头惹出来的祸,我说他是好斗之公鸡,与人斗来斗去,把心丢了,没长人心。他便怒火山高,动手就打人。”其丈夫厉道:“夫为妻纲!妇人家,竟敢骑在男人头上,找死!”
张果听罢大笑,又俨然肃色道:“夫为妻纲?你做错了,也为主为纲么?!倘若如此,把家眷之车,会拉到火坑里,拉到悬崖下去哩!那时,粉身碎骨者,将是你全家人,儿女也被你这握捏车辕者害咧!”接着,习惯地一手抱渔鼓,一手执竹板,边敲奏,边念念道情唱曰:
家和万事兴,莫要打妻人。
处事相牵让,福气若有神。
说话攻已短,开口赞人灵。
要敲当面钟,斤两分得明。
话不怕倒说,只怕倒起听。
谨言能治病,夸扬会误人。
抬杠窝里斗,仇气害己身。
岂当大公鸡,咬得血里滚。
不当轻鸡毛,好斗失良魂。
让人必自宽,责己为上等。
黄氏听了,自愧道:“唱得好。我也愧对夫,少责己了,责夫责得有些过余,才招来这一顿毒打。”其丈夫分外固执,依旧赌气,厉道:“我为一家之主,岂能让妇人家来教训!巅倒了,天地颠倒了!我不打你狠毒,你会记不住!”
果老方知这男人非同一般顽固,便道:“妻子是妻子,并非家奴!岂能以毒打为荣!奴隶时代,有农奴,有工奴,有童奴,有书奴,有水奴,有柴奴,有教奴;亦有财奴,有商奴,有色奴,有官奴,那时代早过了……万莫在你平平家庭中,打造个家奴出来。十多种奴人,苦难深重,不能自拔,如今唐代文明了。老夫想点化你夫妻,你身为大丈夫,应心胸不狭窄。听人劝,得一半,而你却这等固执。不听老人言,必定受饥寒呐。”
光宁云哪里肯听,越听越逆耳刺心,怒火中烧,听不得劝言,反而更疯狂,吼道:“哼!你这歪婆娘,召来个老汉训我,我的面子让你丢尽咧!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说着,手捏床头一根三尺长粗棍,举起便扑上去打妻子。看看劈头盖脑,就将黄氏脑壳打开花。
刹那间,黄氏会性命不保。说时迟,那时快。张果老手起敲渔鼓那竹板,轻轻一划,那三尺长棍棒不翼而飞,打在顶梁柱上,断为两截,落在地下,便烂成两小堆木碴子。光宁云见这么厉害,惊得一跳,目瞪口呆。
天已亮,张果老气忿,携了巾箱,便外走。黄氏怕无人护她,会又挨打,急忙去追。追到半里地处,追上果老,纳头便跪拜,道:“老太爷,救救我吧,求你啦。”果老还未展开巾箱中驴子,止步道:“难啦难啦!你那男人,比顽石还顽,顽固不化,怎个救法!?”他喊她起来,她不起身,黄氏扑嗦嗦泪流满面,涰泣道:“他施以暴打,不仅打我,还打儿打女,求老神仙救我儿女啊。”张果老捋须静思,道:”看你这等可怜,老夫不救你,于心何忍。不可喊我神仙,外传出去,十分不妥。”她道:“定遵大人所吩咐,千万救救愚妇和儿女。”
张果老从广袖中取出三枚小竹片,皆长不过二寸,宽不过一寸,递给她道:“这小小竹片,可为护身符。装在身上,便可护己,他就打不了你们!”黄氏接在手上,下细端详,见青斑竹厚实,三个小竹牌中心,皆画有符咒。她揩掉泪,心中生喜,道:“正合!老妈子与儿女,一人一个,多谢老大人呵。”说罢,又不住地叩头示谢。抬头时,早已不见老人影迹。
话说黄氏回到家里,儿子女子正喂猪,见母亲回家,喜迎上来。正谈笑亲热,那一家之主光宁云,抽一根长棒,便来打妻子。狠狠向肩上砸下,却没打在黄氏身上,长棒反向飞旋,给他自己肩膀上猛猛揍劈一击,疼得大叫一声“啊呀——哦,疼死我也!”
儿女上来抱住其爹,都不过十岁,却分外懂事,喊道:“爹呀,你怎么打起自各儿?!打伤没有?”黄氏心里明白,装在内衣中小竹牌子真神奇,确确实实是护身宝。便道:“儿女还在疼你!皆是你好打斗,自找苦吃!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也该够了吧!”光宁云更生气,他气忿是那白胡子老头施了甚么魔法,否则,决不会打妻子,反打了自己,却不晓得有护身符装在妻子身上。
此后,黄氏怕丈夫与儿女谁个斗气,料到要挨冤枉打。便暗中将护身竹牌装在儿子和女儿内衣里,一人兜里一个。光宁云打儿子,或打女儿,都吃了亏,自各儿反挨打,便不敢在家里对亲人施以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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