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忽有邻里张七姐来报。说是堵家儿子堵钱久抓进牢房,衙里传言,其儿是抢劫大盗,并有三条人命,死在其儿手中,云云。堵卜贵适才兴奋过份,心跳激烈,时时胸如压榨,隐隐剧痛。这又报来惊天大案,宝贝儿子突成阶下囚,一冲气怒,迸血憋心,大叫一声“啊呀——”,倒身断气,刹那间,便中风死亡。
冉氏错认定老伴堵卜贵不是因儿子气死,而是女儿妖在作怪。甚至连她自己宠惯、促成犯罪的儿子走上不归路,也是家中出了女妖怪所致。便忿忿举棒,将女儿堵无静赶出门去。二十年来,冉氏一直把儿子看成撑门柱,宝贝疙瘩,爱得如命。儿子要啥给啥,要天上星星,冉氏也狠不得拼上命去摘下。突报儿子变成犯人,气怒异常。正在骂天骂地,有衙门公差前来通告,说她儿堵钱久为抢劫,先后杀死三人,人证物证俱在,已自认划押,推去午门,就地斩首示众。
冉氏气得昏头转向,失魂落魄。用张凉席把老伴尸首暂且掩盖,顾不得安葬。便急得如心掉了一般,神情慌乱,匆匆忙忙赶奔午门刑场。
午门刑场威严,阵势烈烈。
但见:
刑旗飘掠,长枪林立。
兵丁全副披挂,监斩官瞪厉目。
刽子手高掣鬼头刀,疾旋风横扫沙石飞。
人人都厌臭腥气,罪犯丧胆怕掉头。
罪犯堵钱久被五花大绑,背上托个“斩”字死箭标,双膝跪地,正在噩梦中……
死犯堵钱久梦见进入阴曹地府,变鬼地狱行。穿过魔松林,便是鬼龙山。有两个鬼使,头载高帽,手执狼牙棒,寸步不离,威严押解。朦朦胧胧,阴阴沉沉,见黑邪村外,阴岛上,冥月楼鬼火乱冒。过了血瀑布,又过幽灵庙,皆是一片恐怖。穿越邪脑河,卧鬼岗,冥鬼洞,只感心悬半空,失落一般。那白骨岭旁回沙湾,一片阴森,来到冥路镇,二鬼差役,勒令他喝了迷魂汤,又饮迷魂酒,吃了迷魂馍,便跋踄到冥前城。见那银店、色店、名店、利店,尽是青面獠牙鬼营业。经过《利店》门前,查看那《金钱榜》,模模糊糊似见银榜上,有自己的大名堵钱久,颇感惊奇。
再望前行,地狱似阴沉无边。过了望乡台,又经滑油坡,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累死累活。忽见一座高山,问那押役鬼差,使者解说:“那阴云重地,黑雾迷空大山,名叫幽冥背阴山。”再望前走,累得要死,便过奈河桥。桥下血浪滚滚,一股恶臭,群鬼守桥,张牙舞爪,可怕至极。到了枉死城,一群饿鬼扑来,要张开血口,要争着吃堵钱久身上肉,吓得他“啊呀”大叫一声惊醒。原来自己跪在刑场,就要斩首,不由泪如泉喷。
正此时,其母冉氏眼泪汪汪,惨呼:“儿啊——我宝贝钱儿啊……”堵钱久知是老娘来了,心血来得猛,来得狠,来得毒。他起死还魂般抬头,见娘已跪他身旁,呼天叫地,悲道:“钱儿啊钱儿,你不该行盗……不该杀人……天也就不会杀你……可怜我的……宝贝钱儿……要被斩首……我的宝贝疙瘩啊……你为啥要自寻死路?为啥要学贼?为啥走上死道?”堵钱久却不流一滴泪,脸如狼青,咬牙切齿,闷闷气憋心胸,突出奇言,道:“娘,孩儿就要死了……死前,只有一个请求,娘能答应么?”冉氏涰泣道:“钱儿啊,你就要死了,有请有求,娘岂能不答应!”堵犯道:“这个请求不难,死前想再吃一口娘的奶。”冉氏道:“这有何难!娘就让你吃一口奶。”说罢,宽衣解带,双手捧出一只雪白大奶头,抻向儿口边,堵钱久暗思:“我一切罪过!皆是亲娘养成!皆是因当娘者宠爱娇惯而犯法,才害得儿走上死路!”想毕,上嘴吃奶,恶狠狠一口,便将冉氏奶头咬断,血淋淋吐喷地下。
可谓惊煞人也!刑场监斩官,武装兵丁,执掌鬼头大片刀两名刽子手,皆是惊得目瞪口呆。
正是:
咬断奶头鲜血流,亲人挤眼恨难休。
监斩官兵吐舌口,鬼头大刀似颤抖。
众者三魂如海翻,七魄惊得何所有。
尚未开刀血腥飞,母子为啥记怨仇?
冉氏啊呀痛吼一声,痛疼昏倒,血流泉喷,当即毙命。堵钱久没看他娘一眼,已被大屠刀砍头,结果了性命。
堵家四口人,老爹先被气死,老娘被儿咬断奶头而亡,堵钱久领了死刑,三口人命归地狱。只剩下原来被爹娘常年打骂的堵无静姑娘,这袖珍女儿已不是昔日畸形矮小,变得高大姿丽,气质非常。堵无静将爹娘和哥哥的尸体安葬妥当,心中惦念拯救她的二位恩人神仙,却是再也找不见了。
诗曰:
世人生来本为善,倘若不教性必迁。
子女走邪父母过,娇纵惯养则惨然。
长辈不可偏心眼,望子成龙反成患。
挨打受骂袖珍女,越活越美多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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