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仇 第四章 出山

话分两头，却说这匹狼的来处。

原来，这匹狼是之前被刘老头杀掉的那匹母狼的后代。那匹母狼是因为狼群的争斗而逃离之前狼群的。由于需要寻找新的栖息地，经过跋山涉水的奔走，不知觉来到了武老山，循着一处山洞将歇。殊不知自己已怀孕在身，于是便在此处山洞做了家，产下了四个狼崽。

由于有小狼崽在身边，母狼不再方便迁徙，就着武老山捕猎生活，又恰巧碰着刘老头进山打猎，由此引出了一个你拼我杀的事情。

这匹狼和他母亲一样，通体灰色，脖颈处有一圈浅灰色的毛发，就像一圈围巾一样围着狼脖子。眼神坚毅，两目放光。四爪依然强劲有力，呈灰白色。

由于刘老头的两枪，这匹狼左耳朵被打掉半个，后腿右侧被子弹削掉了一绺皮子。

看看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姐妹被猎杀殆尽，又恐于自己的力量有限，这匹狼便独自逃命进山。

跟着就是刘老头和村民进山围剿，这狼无处可逃，吓唬了村民一阵便转到狼洞山后去了。爬上山腰，眼看着狼窝着了一把大火。这狼不敢回去，独自在山里，自寻鼠虫蛇鸟裹腹，加上后面几天村民每天都进山寻觅，自己更加不敢回去，于是就在后山到处游荡。饿了抓老鼠，渴了喝山泉，下雨了躲石头缝，没有一个固定的藏身处。

却说刘老头自这事后，多次巡山未果，加上又已经杀了四匹狼，慢慢的就淡忘了此事。只是每逢看见儿子残缺的右手，心里总不是滋味。

村民也由于山里还有一匹狼的缘故，自是修筑篱栅，加固房门，以保家禽牲畜。

如此，便过了四五年，倒也相安无事，村民也都逐渐淡化甚至忘却此事，只是不再进山狩猎。

你道是那人忘记了此事，那狼走了远去，却不是这个说法。

双方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势必要给自己的家人讨个说法。

这天，刘老头带着儿子六小下地干活，过了晌午十分，便听得家里屋后什么东西一阵乱折腾，鸡飞狗跳，乱的一团糟。刘老头急忙带着儿子往家里赶去。

比及到了家里，只看见圈里的鸡鸭被咬死大半，没死的也吓的动弹不得，奄奄一息，一地禽毛。家里的狗倒在血泊中，伸出舌头不停的抽搐，一付不甘心的眼神直盯着刘老头。狗脖子处清晰的看见两颗牙齿撕出的血痕，脖子上的肉被扯下一大半。圈里的被咬死的鸡鸭身上清晰的看到一排排牙齿印。

刘老头从狗嘴里扯出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凑近细看：狼毛。

那匹狼又回来了。

因为儿子的原因，刘老头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眼看着家里的牲畜又尽被咬死，刘老头心里那口恶气又被释放出来。

“你这个畜生，老子今天势必要打死你”，刘老头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把你三叔四叔叫过来”刘老头对儿子刘小说。

不一会，刘三刘四都来了，看着刘老头家里被咬死的家畜，心里也是一场发毛。

“几年都没什么事情，怎么现在这畜生又跑到村里来了，这以后村里的大人小孩得多危险”，刘三说道，“这次必须结果了它”。

于是三人叫上刘壮、刘大康、刘大良，收拾好家伙什，又进山去了。

三人按照以前的路线从山腰出发，依旧是刘三、刘四、刘老头走后山，刘壮、刘大康、刘大良走前山。

从后山上来，刘老头只是看见前几年布下的陷进、捕兽夹等并未见什么动静，陷进周围也长满了杂草。以前走过的那条石路也是枯叶满地，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狼洞里蜘蛛网都已经布满，并未见其它什么动物留下的痕迹。

依旧找不见那匹狼。

“他妈的这匹狼这几年住哪儿的？我就不信你没地方待”刘老头恶狠狠的说道。

于是三人转过狼洞右边的那颗松树，往狼洞后面走去，一路悬崖峭壁，怪石乱地，举步维艰，偶有几株树木作为村托。

“快看这儿”，刘四突然吼道。

刘老头和刘三急忙赶过去，只见前面一个大石头下面散落了一地的羽毛、认不出什么动物的毛发、一些枯枝败叶。近前方那颗大树下也有狼活动的痕迹。

“这畜生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这几年都在山里游荡”，刘三说道。

“这东西现在长大了，不如以前那么好对付，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野物不好捕获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跑到村里进行祸害了”刘四说道。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继续向前走了一阵，也只见零零星星的有狼活动的痕迹，并没有寻见那匹狼，看看近傍晚，三人结伴而出山。

刘老头满腔怒火，心有不甘。

来到“牛头石”旁边，恰好遇见刘壮、刘大康和刘大良三人。三人也说只是在山里见到了许多零零散散动物的毛发和狼活动过的痕迹，并没有发现狼。

六人自是结伴出山。

刚到山口，天已黑将下来。

只老远便看见村里火光满天，人声吵杂。

六人预感不妙，急匆匆往村里赶去。比及到村里，只见村民都打着火把，拿着家伙什，结伴而行到处巡逻。

有村民截住刘三说道：“刘三，刚刚那头狼跑到你家去了，你快回去看看，我们现在到处在找那畜生，不打死它都要赶走他，不然村里消停不了”。

心里如同五雷炸顶的刘三急忙往家里跑去，刘老头几个自行赶上。

刘三急匆匆跑回家，却只见到房屋周围荆棘遍地，乱的一团糟，家里的家畜也尽皆被咬死，家禽尸体遍地，满地都是鲜血，只留下一只狗躲在房门外面动弹不得。

急的刘三忙跑回屋里，却发现房门紧闭，刘三“笃笃笃”地不停敲打房门，呼唤自己的妻儿。

惊魂未定的刘三妻子不一会打开了门，见妻小并无大碍，自是长舒一口气。刘三逐渐平舒妻子恐惧的心理，忙问是怎么回事。

刘三妻子说，自他们几个进山不久，下午时分，就听见外面圈里一阵乱哄哄的嘲杂，鸡飞狗跳，刘三妻子自是以为狗在撵鸡，并未当回事，待其出房门看时，只见一匹硕大的狼从一人高的鸡圈一跃而出，嘴里叼着一只乱扑腾的鸡，朝着后面一瘸一瘸的就跑了。刘三妻子吓的赶紧紧闭房门，朝着村里大喊，再加上狗的狂吠，便引来了村民。于是大家拿着家伙什，满村寻找，但又不敢进山。

看看天黑，大家又打着火把巡逻。

经过这一阵惊吓，刘三妻子不敢出房门，把自己和儿子关在家里面，等着刘三一行回来。

原来，这匹狼自前几年逃脱后，在武老山一直没有固定的落脚之地，加上之前洞口的捕兽夹等陷进，始终不敢进去，这几年就这么在山上风吹日晒，雨林雷打。

自古以来狼这畜生都是记仇的，这狼想着自己的母亲及兄弟姐妹的惨死，还有残缺的耳朵、半瘸的后腿，并没有逃之夭夭，而是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和人对抗，便在山里独自成长。

过了这几个年头，长大了的狼却没有忘记仇恨，便开始了自己的报复。

在咬死了毫无防备的刘老头家里的家禽后，狼便迅速逃离进山。但惧于人类手里的猎枪，加上刘老头一行六人迅速收拾行装赶将上来，这匹狼并没有直接循着旧路逃往武老山的前山和后山，而是逃到了“牛头石”前面前后山的分岔路口，一个转身，回头几步便循着陡山峻林往山下滚去，躲在了将近山底一个隐蔽的大石头背后，那石头背后便是高耸的武老山前山，内里一个深凹，周围布满碎石，长满荆棘，恰好隐蔽住凹口，从山腰往下看时，只见丛林荆棘，不见怪石嶙峋。

似这般躲藏，任凭刘老头他们几个在山里如何找寻，却只是不见狼的踪影。

约莫过了几个时辰，这狼便饥肠辘辘，却又不敢进山狩猎。想着刘老头家里被咬死的家禽，便出了凹坑下了山，一步步小心赶了过来。比及到刘老头家里，并未见到咬死的家禽。原来刘老头进山之前已将咬死的家禽收拾屋子里去了。

饥饿的狼见没有吃到东西，转头便发现不远处刘三家里的牲畜，便赶了过来。

由于是大白天，加上村里时常有人，而且又有刘老头及刘三一行进山围剿，自是没有谁会想到这狼会又跑到村里。

蹑手蹑脚的狼来到了刘三家的家禽圈旁边，一个跳跃便入了一人多高的栅栏墙，进去便撕咬了起来，这一撕咬，便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这一乱，更是彻底的激发了狼的野性，一发不可收拾，将刘三家里的家禽尽皆咬死。旁边的狗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狂吠了几声便“嘤”“嘤”的不敢做声。

待到刘三妻子出了房门一声大叫，这狼便回过神来，叼起一只鸡便跳出栅栏逃之夭夭。

听完妻子抱怨的刘三满腔怒火，抄起家伙就出门去，刘老头、刘四等一行人跟着出了房门，整个村里、前山后山又寻了个遍，只是没见到那狼到哪儿去了。

是夜，通宵无眠，火把映红了整个村庄，都因为这狼的一事全村不敢入睡。

如此折腾了好几天，就是寻不见那畜生，满村人无不义愤填膺，人人提心吊胆。

出则结伴而行，归则双双回家。

如此一连几天不见什么收获，刘老头便和刘三等村里人商议，寻不见狼，但也不可让狼再出其不备伤了家畜或者伤了人。

众人一合计，便在山前山后、村后入山等处布置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的陷进、夹子等，专等着捕获这野狼，或者给野狼以威慑，让其不敢入村。

各家也都收紧寨栅，加固房门。

自此，每月村民便都自发组织起来，不定时进山巡逻或一两次、或两三次，只在猎杀这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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