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飘在天龙世界的离乡浪子 孙二娘初露锋芒

呃儿……，一位衙役恶心俯身呕吐。他身边的同事脸色苍白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让他感觉好受些。单纯的拍打没有使他的胃得到缓解，但所传递的关怀使他心情变得稍微好一些。

“头儿，一共是九具尸体，除了有两具尸体死在院子里，还有一具死在柴房，其余都是被压死的。”捕头看着呕吐的同僚，听着属下的报告，脸色阴沉似铁。待属下汇报完毕，方才开口问:“尸体的身份确认了没有？”衙役回话:“据了解，这些尸体大都是汉人，只有一具是党项人。平日里干的是贩卖私盐的勾当。现场……”话音未落，捕头出言打断他，说:“是他们啊，死者大都是汉人？好了，我知道了，定是昨天夜里这帮走私贩子发生了火并，争执间墙塌了，把人都砸死了，就这么定了。这帮汉人啊！就喜欢内斗!”属下看着眼前的党项族上司如此断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心里为这帮死者鸣不平:这帮贩私盐的到此处贩盐没少给眼前的捕头送好处，酒席上甚至能称兄道弟，如今却这般命运，很难不令人唏嘘，自己发现有翻墙痕迹的事也就说不出来了。

捕头看着呕吐物，不由得好奇柴房里是何等景象，竟然能把人恶心吐了，想自己各种凶案都办过，那样恶心的景象自己没看过，想做个典范，便大踏步走过去，不顾阻拦推开门，然后哇得自己也吐了。

里面也没啥只是有具尸体而已，这具尸体跟张三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天夜里，张三不小心把人“气死”了，心里很是郁闷，便打算找到“腊肉周”去问问情况，要是能接收为心腹也正好可以帮自己干脏活儿。

张三在众女的簇拥之下来到柴房外。看到两个姐妹相互依靠着闭着眼用手按着太阳穴，但凡有想要进柴房的，都拦着不让进。见张三来了，连也是只告知里面恐怖，劝阻张三不要进。张三已视众人为亲友，自然不会怀疑，便不再执着。可其他姑娘们想看热闹，分分低声撒娇起哄。

张三思量着这又不是啥死生大事，也没必要强行阻拦惹得众人不快，便问道:“你们刚才进去看到怎样的场景，会让你们久经江湖的老手直言恐怖呢？”二女皱着眉，刚回忆一下，便直接吐了。张三急呼人照顾，讲二人安置妥当，一行人面面相觑。张三试探着开口:“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众女也大都流露出了赞同之意。不想，张三身旁有声音传来:“莫急，适才二位姐姐遭受冲击精神受创，正应探得情况以解其心神之苦，以免将来走火入魔。”

张三听出此人身份，正是十字坡的孙二娘。孙二娘说得在理，可却无人敢上，一时间无人应答。孙二娘似早已料到此种场景，自告奋勇，说:“哥哥乃统领之人，不可轻涉险地。众姐妹有护卫之责亦不宜探寻。门后不过一具尸体而已，且容小妹上前查探一番，再来回报。”众女看孙二娘自告奋勇，不由感到佩服。有关孙二娘身世者，只有寥寥数人，在张三私下叮嘱下也纷纷卖张三个面子，没有传播出去。孙二娘也自知家丑，没有对外传说，是以，众女平日只觉得孙二娘不过会些功夫的少女，未觉有出奇，如今方觉此人确与常人不同。

自孙二娘加入队伍，张三和其交往不是很密切，更加上有这贴身搏斗的往事，张三和其交谈时也往往会莫名不自然。如今，看其自荐，也不免担心其也会受刺激，便劝道:“二人受刺激已是不幸，如今你主动前去，再受了刺激岂不是再填一人？你素来胆大，我是早已知晓，此事无需你冒险。与人交戈争斗，纵是凶险异常也尚可辗转游斗，人的心神承受能力自有界限，贸然窥视恶心污秽之物难免迫人心神。是以，你且速速退下，休的再提。”

孙二娘再进言道:“哥哥好意，小妹心里受用了，可如今，只有小妹适合闯一闯。里面不过是一具尸体，寻常尸常人见了恐感觉毛骨悚然，料想里面的尸体定然不知何等样貌，但……小妹有家学在身，岂会轻易恐惧呢？”张三有点被说服了，思量片刻，本想以天色太晚为由再次阻扰，可自己的队伍女子众多恐泄了士气，只好说:“二娘说的好啊！不过，且饮些烈酒以壮胆色。来……”“且慢，真胆色岂需要饮酒呢？这正辱我的豪气。还请放下，等我回来再说。”说罢，向张三行了一礼，换了条朴刀，举着火把推门进了。毕竟手里有家伙事儿心里更有底气。

孙二娘自幼见惯了人的内脏，开膛破肚的尸体对她来说与屠夫家中的猪羊无异。孙二娘就着火把，眼光四下扫掠，第一时间注意到捆绑在柱子上的死尸。待孙二娘稍凑得近了些，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暗道:难怪那二人反应如此强烈。原来那人正是“腊肉周”，此人原本给人一种干巴巴宛如腊肉的感觉，如今身上受了非人的酷刑，显得凄惨无比。大致形容下，其受刑程度快比得上欲图暗杀曹操的太医了，身上几乎没有未施刑之处了。

这尸体赤裸裸得方便实施刑罚。很明显，他的手脚上的指甲被人拔掉了，四肢的关节被打断了，浑身上下都是血痕都是水肿，明显是施加过鞭刑。按理来说，如果要逼问情报应该不要轻易得施加严酷的刑罚，可也不知道这帮人有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直接把他的耳、鼻给割去了，更过分的是他们给他留下眼睛并不是处于善良，而是为了让他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零碎——他的耳鼻和生殖器被割下系在绳子上展示在他眼前。

孙二娘不禁浑身发毛，倒不是被这惨景吓得，而是被那些死在土墙下的凶徒们的残忍嗜血吓得。自己和这帮人比起来都显得过于善良了。按理来说，以“腊肉周”的身体条件，肯定熬不住施刑完毕就死了，剩下的也仅仅是那些恶徒们的狂欢。面对这等真相，孙二娘害怕了，哭着夺路跑出柴房，丢下朴刀和火把，把张三报在怀里，呜噎起来。

众女见了，更感到害怕了。张三来不及处理士气，自己颇为自责:孙二娘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姑娘。怀着愧疚先安慰孙二娘:“好了，坚强点！我相信你是最勇敢的。”孙二娘抽泣着说:“里面是地狱景象，我不害怕。可那些人怎么会这么残暴啊!他们……他们根本不是人，是恶鬼。”众人明白了情况，那两个姐妹也缓过劲来，凑了过来。孙二娘发泄一阵，张三的披风都湿了，搞得她不好意思起来。孙二娘这脸一红，张三的脸也红了。

众人围过来安慰一阵子，对这帮恶贼感到愤恨，情绪激昂，士气有所提升。众人不愿在这恶鬼之地多待，本想付之一炬，可担心火借风势烧了全城，便作罢！只收拾了呕吐物便趁夜撤离到暂住之地，安稳睡了一觉，第二日早早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