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五姓七望的清河崔氏,崔元谈吐文雅,待人谦逊有礼。
叶振荣夫妇热情挽留之下。
崔元盛情难却,就只好留在叶府用餐。
吃过午饭后。
叶开便邀请崔元到自己别院一座。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只有丫鬟柳儿留在叶开身旁为二人端水沏茶。
崔元眼眸里浮现出一抹好奇,盯着柳儿泡茶的动作,询问道:“这难道是什么新式品茶吗?”
柳儿轻笑道:“这是我们公子觉得茶汤有些难以入口,故而研究出的一种新的喝茶方式。”
“表兄请用茶!”
叶开淡淡一笑,端起茶杯敬道。
崔元端起茶杯嗅了一下,眉宇间立即舒展开来,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口。
认真品尝了一番泡茶的味道。
崔元已经有些赞不绝口:“果然不同凡响,入口甘甜,回味绵长,比起茶汤混杂的味道反而要更加纯粹一些。”
叶开淡笑道:“表兄若是喜欢,稍后我让柳儿给你捎带一些茶叶。”
崔元微微一笑:“此茶的确合我口味,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坐在大树下喝着茶,闲聊了一会。
不知不觉中,两人就聊到有关于世家的话题。
崔元喝了口茶水,突然询问道:“长歌,不知你是否看好现在的世家?”
叶开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崔元只是笑而不语,静候回答的样子。
叶开斟酌一番,轻轻摇头道:“说实话我其实是并不看好世家。虽说千百年的传承让这些世家历史悠久,积累的底蕴深厚,更有天下士子皆出自世家的妙语。”
“但若只是仅此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世家的手伸得太长了。”
“如今朝堂上的世家弟子多如牛毛,在当今陛下登基后,世家之人总是妄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掌控朝堂左右陛下的意志,这一点其实真不应该。”
崔元眼神里流露出意思难以言明的意味,继续追问:“为何不应该?”
叶开淡然笑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皇朝势力更迭无数。世家的力量再强,可终究也只是个世家,皇朝都能更替,又何况世家?”
“如今世家已经堪称鼎盛,天下士子皆出自世家之人,世间更是仅尊崇五姓七望为首。”
“世家的庞大,已经到了可以影响一国之民的生计。到了这种地步,恐怕任何一位帝王都会将世家这等庞然大物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大唐公开推行的科举考试制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伴随科举制度的推广开来,将来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寒门子弟平步青云,等到日后这些寒门子弟积累一定的实力,必然会与世家形成对立面。”
崔元目光闪烁,若有所思道:“那如果世家联手将科举制度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能否彻底杜绝这些问题?”
叶开哑然失笑道:“这样短时间内肯定有效,但却会让后来的寒门子弟更加仇恨世家。”
崔元有些蹙眉道:“区区一些寒门子弟罢了,难道他们还能够拥有彻底推倒世家的力量?”
叶开莞尔一笑,调侃道:“世家之人都懂得利用朝廷的力量打压异己,难道那些寒门子弟就不会吗?”
崔元闻言不由冷汗淋漓,后背直感到发凉。
若是这样的话,那科举的推广恐怕就是举在世家头上的一把大刀,时刻都有可能落下来。
沉默许久。
崔元不由叹了口气道:“难道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叶开喝了口茶,轻轻摇了摇头。
世家走到如今已经是无路可退,各族世家子弟张扬跋扈,民间早已怨声载道。
更何况世家仗着底蕴深厚,限制了书籍的外传,断绝无数寒门子弟的出头之路。
若非朝廷大力推广科举制度,寒门子弟想要获得一条晋升的渠道简直比登天还难。
良久之后……
回过神来,崔元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便起身提出了告辞。
叶开自然是一番挽留,不过崔元去意已决。
叶开就命柳儿准备了一些茶叶,亲自将崔元送出了叶府。
回到别院。
神出鬼没的曹正淳突然出现在叶开的身旁。
曹正淳轻声说道:“公子,我观此人多怕是在试探您。”
叶开淡然一笑:“这我又岂能看不出来?表兄来到叶府以后,却从始至今都没有提过酒坊的事情。”
“刚他又一番试探我对于世家的看法,想来已经知道我是绝不可能将酒坊的股份让出,所以一直没有提及此时罢了。”
如今叶开手下两大高手。
许褚尽忠尽责最为适合作为贴身护卫。
曹正淳却最善于揣摩人心,懂得擦眼观色,故而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刚才崔元是在有意试探叶开的态度。
叶开也知道等崔元回去以后,必然会将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告知清河崔氏。
明知自己这里肯定行不通。
清河崔氏恐怕仍还是会继续从其它地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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