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北方向,200里外。忠于李亨的唐军正赶往长安。统帅是唐军著名的少数民族将领仆固怀恩。
距离长安越来越近,仆固怀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毕竟这次他的对手不是史思明叛军,而是同样忠于大唐的官军。
可是,他身为将领,不得不去照做——仆固怀恩与安禄山一样,都是少数民族,自从安史之乱爆发后,他们这些少数民族将领就受到皇帝李亨的猜忌。即便他仆固怀恩为了剿灭叛军牺牲了全家几十口人,也依然不能消除李亨对他的怀疑。
此次行动,李亨特意派出宦官当监军与他一起随行,宦官如果只是当监军倒还好,但这个监军的太监叫边令城,他是李辅国的党羽,也是个阳奉阴违的小人。
不容他继续思考,监军太监边令城骑马赶上来:“仆固怀恩,长安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加快速度?”
“公公,大军长途奔袭,疲惫不堪,需要保存体力应对可能的情况。最好还是暂时休整下再收复长安。”
“休整?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的命令很明确,必须要抢在伪帝之前收复长安!现在在路上耽误就是在违抗君命!你若是不想被本宫罢免,就赶紧下令全速前进,不能有一丝耽误!”
这就是典型的外行指挥内行,仆固怀恩知道,从蜀地到长安的距离比从灵武到长安的距离短很多,就算是不眠不休全速赶路,也不可能抢在对方之前收复长安。
可监军太监有实权,如果他仆固怀恩有二心,可以当即下令将其拿下处决,不只是仆固怀恩本人,他位于灵武的家属也会遭到牵连!
没办法,仆固怀恩只能命令旗下5万大军加速出发,甚至顾不上将士们的抱怨。哪怕其中有士兵开小差也不行,为此,边令城亲自动手,处决了好几个试图逃跑的士兵!
就这样,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这支5万余人的疲惫之师总算抵达长安城下,按照正常逻辑,疲惫之师应该休整,调整状态后再对长安进行攻坚。但边令城却催促仆固怀恩:
“不要再等了,叛军肯定已经走了,现在就进城!”
仆固怀恩不同意,他直言道:“公公,现在城内情况不明,而且长安城门紧闭,似乎里面已经有防备。我们贸然进入恐怕会遭遇埋伏。”
“你,你这是放屁!长安城乃是我大唐的帝都,我们乃是大唐官军,为什么不现在收复长安?难道你对陛下不忠?还是说你和叛军、伪帝他们有勾结?立即进城!我们人数众多,根本不用担心叛军,他们只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仆固怀恩颇为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从城门直接进去。只是,他刚想让大军分散,从各个城门进去时,又被边令城叫住:
“仆固怀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分散大军?我们眼前不就有一个城门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公公,我们人数太多,只从一个城门进去效率太低,况且,长安城内可能有埋伏,我们从其他城门进去也可以避免遭遇伏击而被全歼。”
但这个监军太监完全无视仆固怀恩的提议,反而尖着嗓子怒斥对方:“分散?不行!城内百姓早已被叛军屠戮,我们大唐官军列队整齐进去,正好给城中百姓重拾信心,这才是陛下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收复长安的目的!”
好家伙,边令城完全把一次军事行动当成作秀表演了!真以为5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一个城门进去很壮观?连基本的军事常识都不明白还来当监军瞎指挥,唐军前线败绩如此之多,胡乱指挥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仆固怀恩实在忍不住了,5万多人的大军一字排开的从一个城门进去,简直是当活靶子给人送死!他气得直接下令大军原地休息.
“公公,我直接告诉你,如果我们一字排开从一个城门进去就是送死!我可不希望手下将士就这么白白送死!所以,您的命令我不能接受!”
“放肆!反了你啊!”
边令城大怒,在他眼中,仆固怀恩这个外族将军本来就让他看得很不爽,现在居然敢公开反对自己的决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给我吧仆固怀恩拿下!”
刚说完,一枚箭矢忽然从城楼上飞出,精准无误的插在仆固怀恩和边令城2人之间,箭矢上海挂着一个白布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一封劝降信!而城楼上出现一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
“这!他们就是伪帝的狗腿子?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快就收复了长安?”
同时,封常清和高仙芝二人站在城楼上,在这5万大军即将抵达时就已经被他们知晓,二人居高临下朝着城下人大喊:
“仆固怀恩、边令城,只要你们发誓效忠成帝陛下,长安的城门就为你们开放!你们若是冥顽不灵,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城楼上齐刷刷的站着一大排弓弩手,他们蓄势待发,瞄准仆固怀恩等人,只等高仙芝一声令下,就会将对方射成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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