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奋斗的青春 第二章 春种

一上午过去李庆敏累的腰酸背痛，手臂上的小篮子似乎都是千斤重，看着父亲母亲弯曲的腰，她不在怨他们，作为农民他们也尽力了，他们尽力给她家，供她上学，这一切都尽力了。

“妈，你和爸回去吃饭吧，剩下这些我来种，你们给我带点吃的就行。”李庆敏对着李母说。

“行，你累就歇会，妈回去做饭。”

看着拖拉机开开走，李庆敏叹了一口气，她把布鞋脱了下来倒出里面的土，擦一擦自己脸上的沙尘，重新系上围巾，她还是厚厚的眼皮圆圆的脸蛋，这些年她还是这样，不好看也不算特别的难看，那时候见到帅气男孩子滋生出的暗恋，仿佛已成过去。

当她把留下的地都撒上种子，中午的艳阳下一片土地里就她一个人，李父和李母回来了，他们带来了馒头和白菜炖土豆，李庆敏真是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李父接着开拖拉机继续开着地垄沟。

太阳落山了，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李庆敏一家才回家，坐在家里的炕上，李庆敏才感觉自己的这一天终于结束了，真是太累了。

饭后李父李母早早就睡觉了，李庆敏躺在炕上，后背痛楚脚掌生疼，她看着眼前的黑夜，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那要说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李庆敏一家又出发种地了，他家在村里的地还算可以，所以种地的天数要比别人家多，整整用了十五天才播种结束，李庆敏的脸更黑了，干燥起了皮，一双手的指甲里都是黑泥。

进入五月，李庆敏和李母把后院的院子开出来，他们要种一些小菜。

李庆敏学会开拖拉机，她自己一个人开着拖拉机去镇上，风儿吹在脸上，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其实劳动也不算是特别痛苦的事情，看着那树枝上嫩绿的绿芽，看着镇里的热闹，她相信她会好起来的。

“老板，我要买白菜种子。”一个胖胖的妇女过来从柜台里拿出种子，“这菜也太贵了，我买了几个茄子就好几块钱，真是吃不起了。”

听见那个女子的话李庆敏的心中一动，这个季节农家菜没有下来，市场上都是大棚或是从外面进来的菜，当然是贵的。

李庆敏来到集市，看着茄子秧辣椒秧，问着多少钱，自己母亲给的钱是不够的，但是前几年在工厂上班李庆敏攒了一些钱，她就买了许多的秧苗回了家。

“敏敏，你买这么多秧苗干什么？”李母问着。

“早点结菜，我拿出去卖。”

“哪里能卖钱的，卖菜的那么多，能看上这点东西。”

李庆敏总想试试，她一个人把整个后院都开了出来，跪在地上把一颗一颗的秧苗种在土地里，十多天后终于种完了所有的秧苗。

家里的地要除草了，李庆敏怕家里的小鸡小鸭把苗吃了，就拿着木板把后院围了起来，六月的太阳炙热灼人，李庆敏带着大大的草帽也是满头的汗水，她拿着锄头把玉米苗周边的杂草除去，最讨厌的就是除草，还不如种地呢，李庆敏心中想着。

“要你好好在工厂上班你不听，看看种地累不累。”李父说着。

“还行，我年轻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你和我妈岁数大了，以后我帮你们干。”

李父哼的一声，“我找你大姑了，看哪里还招人告诉你，你不能一直种地，以后咋整。”

“我就种地，哪里也不去。”

“我是你爹，你得听我的，这么不懂事。”

李庆敏抿着嘴唇不说话，她不想去外面，她最近在看新闻，外面要是有好工作都是要学历的，自己嘴笨不漂亮还没有学历，找什么好的工作，不好的工作她觉得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六月初李庆敏看着自己种的小院子，细细的秧上长满了茄子辣椒黄瓜西红柿，李庆敏很开心，她弄了几个篮子里面铺上棉被，把蔬菜放进里面开着拖拉机，趁着夜色就往镇上去。

她来到镇里，这里的蔬菜农也是刚到正在摆着摊位，李庆敏来到个地方把菜拿了下来一一摆好，她暗暗的给自己打气准备呦呵卖菜，一对中年夫妻过来了，“我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呢，这是我们的摊位。”一个瘦高的女子呵斥道。

“我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人。”

“没有人就是你的吗？把你的东西拿走。”

李庆敏看看周围已经没有了位置，“你墨迹什么呢，聋啊！把你的东西拿走，你要是不拿走我都给你摔了。”

没有人为李庆敏说话，大家都吆喝着卖菜，李庆敏也不想和这个女人争执，她把菜收了起来，听着那个中年女子还在骂骂咧咧，李庆敏心中起火，她把拖拉机停在路边接着打算卖菜，

她搓了搓手，鼓起勇气，“卖菜了，新鲜的菜，都是自己家种的纯天然鲜嫩的农家菜。”但是并没有人来卖她的菜。

李庆敏着急了起来，这些蔬菜也就今天新鲜，要是明天就卖不上好的价钱了，怎么办？

她看着一排排的商铺，心中有了想法，来到第一家的铺子，“老板，你们需要蔬菜吗？我这什么都有，很便宜的。”

这个老板看看她手里的菜，果然很新鲜，“那就都拿点。”李庆敏很高兴，拿着塑料袋给老板装了新鲜的蔬菜。

李庆敏一家一家的问，有的会要她的蔬菜有的表示已经买过了，“我的菜都是自己种的，纯天然的，我给你留几个西红柿你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我明天还来。”

虽然没有全部卖出去，但是也剩的不是太多，李庆敏的心情好了几分，黑色的夜里她打开拖拉机的大灯加快油门回家。

李家老两口真没想到李庆敏都卖了出去，他们也高兴，要不那么些蔬菜他们一家三口也是吃不完的。

快到暑假了，李庆刚说要补课就不回来了，李父给他的儿子打了钱。当年李庆敏也是想补课的，她始终舍不得花父母的钱。

最热的夏天农活没有那么忙了，李家父母又开始打起了麻将，李庆敏每天都会卖菜，因为她的菜很新鲜和便宜，一直卖的不错，看着院子里的蔬菜越来越少，李庆敏反而愁蔬菜种的太少。

在农家菜都下来的时候李庆敏的蔬菜都卖完了，她数着手里的钱眼睛里有了细碎的光彩，虽然不多，这都是她自己一直坚持赚来的钱，它就好像是她坚持的证明，是她选择的证明。

九月份李庆敏躲在家里吃西瓜，王慧来找她，王慧穿着条纹的裙子，脸上还化了妆，“小敏我来看你了。”

“王慧你回来了，吃西瓜，”

“你怎么变的这么黑。”

“种地晒的。”

“我进了你以前的工厂，那里挺好的，整个天也没什么事，工资已经开到三百多了，我还认识那里的主任，你想回去吗？我帮你问问。”

“不回去了，在家挺好的。”

“好什么啊，我最讨厌种地了，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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