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绅早已经在三个被晏迟揍趴的壮汉那里学会了不去质疑,同晏迟说起此事,也存了几分让她帮忙的心思。
“晏姐办事我是放心的,价格按照行规,三十万出手,事成……”
“这事我头回做,不成不收钱。”
晏迟虽然对自己有把握,但之前李如绅请的想必是在这行闯出名堂的人,人家能要三十万出手费,她要就有点过分了。
李如绅也没跟她客气,承诺事成后必有重谢。她向他详细了解了事情经过,要了照片和女人的联系方式,很快就告辞了。
回去的专车上,她正仔细看着照片,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点进去居然是容寂,一个她本以为昨天之后就再也不会联系了的人。
“明天下午有份接待外国客户的工作,需要熟练掌握西班牙语,薪酬丰厚,有时间吗?”
西班牙语……她皱眉,她接受的训练包括日韩英意西五门语言,有关其他四国语言的工作她都做过,但她不记得她向谁透露过她会西班牙语。
不过送钱的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她很快回复“有时间”。两人谈完明天的流程后,容寂又发来一条消息:“吃饭了吗?”
更加得体的说法显然是“吃过了”,可由于过了她日常的晚餐时间,晏迟饿得前胸贴后背,下意识发了句“还没”。
“我请晏小姐吃饭吧,就当是感谢昨天晏小姐送我的西服。我碰巧在你的小区附近,去接你。”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和理由。
十分钟后,专车将她送回小区门口,晏迟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车,说实话,她在这小区住了半年,这么豪的车她一辆也没见过。
容寂从车上下来,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他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西装,衬衫领口微敞,气质清冷。那张比电影明星还要英俊几分的脸,引得路人频频看来。
“没带司机吗?”她上车后随口问了一句。
“司机请假了。”容寂面不改色,“有没有想吃的?”
晏迟看向车窗外,路边的法桐开始有了黄叶,风拂过树梢,暖光的灯下,树影浮动。
秋天的味道。
“想吃火锅。”
“能吃辣吗?”
晏迟笑了笑:“无辣不欢。”
*
容寂带她来到一家川省特色的火锅店,门市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不是多么奢华富丽的装潢,以灰红为主调,充满了烟火气。
门口接待的服务员们见到两人显然呆了呆,最终目光齐齐停留在容寂脸上。直到容寂开口询问有没有雅间,才有人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带两人去了。
由于晏迟没来过,点菜的任务就推给了容寂,容寂也没客气,询问了她的忌口后就点了菜。
直到火锅上来后,晏迟才后知后觉,在一个锅里涮菜,似乎格外亲密了些,好在容寂并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样子。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容寂打破了沉默。
晏迟正在用手机悄悄查每一样食材煮熟需要的时间,闻言道:“有几个固定的兼职,算下来每天都有事做。”
“只是兼职有些屈才。”他低头涮着牛眼肉,时间精确到秒,状似轻松道:“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
晏迟手一松,圆滚滚的鹌鹑蛋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她干脆放下筷子,面露疑惑地望向他:“您公司缺保镖、翻译还是花瓶?”
花瓶是指她为了免费健身,在小区门口健身房应聘的健身教练,实际需要做的只是按时到健身房锻炼,就能给老板增加一大票男性顾客的消费粘性。
容寂笑了笑,他很少笑,隔着火锅上方氤氲的雾气,有种不真实感。
“准确的说,我缺个助理,一个能当保镖和翻译的助理,算不上花瓶。”
晏迟承认,她的确心动,容氏的大名她听过,长期位列毕业生最想进的公司榜单前三,薪资待遇不是一般的好,重点是还有住房公积金。
只可惜她的身份经不起细查,在容氏入职有风险。
“容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想自由一点。”她笑了笑,提醒道:“肉到时间了。”
容寂脸上没有多少意外的神情:“如果是兼职的助理,晏小姐有没有兴趣?工作内容仅仅是作为女伴和我一起出席活动,晏小姐信得过的话,不需要合同,就像你其他兼职一样,按次付薪。”
容寂诚意十足,反倒是晏迟生出几分警惕之心,她面上不显,笑道:“同容先生一起出席活动,可是一份哪怕没有薪酬都会让人打破头的工作。”
言外之意,无非是在问为什么选择她。
容寂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正因如此,才不敢轻易招人。昨天虽然同晏小姐相处短暂,但我看得出来,你没有其他目的……”
晏迟联想到那四十万,心里刚嗤笑一声,就听容寂淡定陈述道:“你只是为了钱,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晏迟:“……”
无语归无语,晏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容寂如果真的需要一个女伴出席活动,她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拥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可她对他没兴趣,只对他口袋里的钱有兴趣。
晏迟不由想,或许昨天的种种,只是因为容寂看出了她一心只想为五斗米折腰的内心?
想到这儿,她破罐破摔地问:“请问薪酬是……?”
容寂微笑着报出一个数字,然后问:“晏小姐还满意吗?”
晏迟简单算了一下,在发现自己房贷偿还时间直接缩短了五年后,迅速换上了笑脸,她起身用公筷给他夹了几块火候刚好的牛腿肉:“容董,您叫我晏迟就行。”
绕是容寂,此刻也被这种变脸速度惊得表情僵硬了一瞬。
“冒昧问一句,晏小——晏迟,你很缺钱吗?”
晏迟如今兼职的薪酬已经将大多数都市白领甩在身后了,可穿戴却并不奢侈,他这么问也不奇怪。
晏迟不以为意:“要还房贷啊,我买的房子有些贵,不努力工作什么时候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呢?”
她说着,眼睛充满了努力奋进的光芒。
容寂微微蹙眉,她似乎对房子有格外深的执念。
晏迟嘴角掀了掀,没再说什么。
她本以为和容寂没什么共同话题,可实际上,容寂似乎对什么都有所涉猎。
她受的教育缺失了文史类,这些日子一直在自学,容寂似乎格外精通,两人谈着谈着,一时竟忘了时间,直到服务员进来加了三回汤,才意识到该走了,走出店门时,容寂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他送晏迟回去,直到她进入小区,他还保持着目送她的姿势。
电话铃响起,那边传来叶南星的声音。
“老板,您让我查的人,恐怕问题不小。”他顿了顿,组织好语言,道:“明面上,晏迟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仅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十五岁被院长收养,再没进过学校大门。可我再往下查,发现那所福利院长大的人中并没有人认识她,福利院也没有她幼时照片,仅有只言片语的资料,漏洞百出。那院长没有任何家人,在三年前过世,周围邻居未曾见过有年轻女孩出入她家。总的来说……”
叶南星声音有些发紧:“这个人,前十九年,我查不到任何痕迹,就好像是……”
容寂目光看向晏迟身影消失的地方,嘴角勾起:“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叶南星:“对对对!老板,您也觉得可怕吗?她该不会是——”
“去把所有漏洞补上,如果不行,就再做一个新的身份。”他淡淡道。
“什么?”叶南星惊讶,“可是她——”
“听明白就去做。”容寂的语气多了几分冷意,“此事不要有第三个知道,包括你哥,也包括晏迟本人。”
“是!老板!”
“对了,是谁给她做的身份?”
叶南星迅速道:“应该是海波集团的程橙,我还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但是……”
“不必了,把她的痕迹抹掉。”容寂吩咐完,挂掉了电话。
*
第二天,晏迟一大早接到了程橙的电话,一看时间才六点,哪怕是雇主也不能早上六点就给人打电话。不过晏迟不会错过每一次工作的机会,她还是接了:“有工作?”
“没——”程橙的声音戛然而止,晏迟直接挂断了电话。
铃声再次不依不饶地响起,晏迟也睡不着了,认命地接通,那边程橙一如既往地兴奋,晏迟合理怀疑她昨晚通宵了。
“晏迟,你猜发生了什么?昨晚!昨晚我爸公司中了容正地产的标!正式的合同今天就签!”
晏迟:“……你家公司很少中标吗?”
程橙更兴奋了,显然就等她这句:“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这次我爸本来也没指望能中,开价不是最低的,方案也不出彩,收到消息就联系了容董助理想打探打探,没想到容董居然亲自接的电话,你猜说什么?”
晏迟:“该不会说是看你面子吧?”
程橙语气惊讶:“你怎么知道!不过大意就是觉得我品味不俗,希望这次的项目可以交给我负责!”
晏迟等着听下文,就听程橙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我左思右想,我和容董一向没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你啊!你实话实说,你在容董面前是不是美言了我几句,所以才……”
晏迟无语道:“大哥,我美言?我是容董什么——”
一阵诡异的沉默,晏迟突然意识到,她如今大概勉强算是容董助理。
“……”
“晏迟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没跟你说,我多接了两份工作,你再有宴会派对之类的,最好尽量提前通知我。”
“嘁!什么派对啊!”程橙尾巴翘得老高,“容正那项目可不简单,我以后可没空跟那帮无业游民鬼混。”
程橙语气鄙视,毫不犹豫跟估计昨天还在一起鬼混的狐朋狗友划清界限。
果然有得必有失,她前脚接了容寂的工作,后脚就少了个程橙的。
晏迟调侃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点事业心。”
程橙是程家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都非常能干,她虽然乐得清闲,可纨绔当久了,父母兄长都拿她当小孩哄,如今得了容寂的夸赞,难免生出几分雄心壮志来。
程橙似乎也意识到晏迟的保镖工作面临失业,道:“对了,我虽然最近没什么活动,但跑项目身边也需要人,我下午要去容正签合同,你要不要跟着?”
只是跑项目的话,程家自己又不是没有保镖,哪里用得着她,想着法给她送钱罢了。晏迟拒绝:“我下午有个临时兼职,也在容正,就不跟着你了,有机会见。”
程橙倒是没觉得她的新兼职在容正有什么奇怪,毕竟那是琼海市最大的地产商。
她因为容寂的夸奖兴奋了一宿,现在也不想睡觉,看着自己卧室里奇形怪状的衣服和花里胡哨的礼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几件看起来像个正经人的衣服。
她拨通闺蜜的电话:“陪我去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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