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朱元璋和刘院使纷纷目瞪口呆。
刘院使倒是先回过神来,他颤颤巍巍的举起手直指向杨天的鼻尖。
怒喝道。
“小子胡言,人若开颅还怎么活?”
朱元璋更是愤怒不已,直接抽出身边带着的佩剑来直指向杨天。
骂道。
“你莫不是陈四九留下的刺客,妄图行刺皇后的!”
杨天见的两人激动不已的样子,心知也是开颅手术这个就算放在现代也是凶险万分,所以也不生气,耐心解释道。
“开颅手术在我国历史上早有先例,当年曹操头风华佗便提出过开颅治疗。
我国中医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早便发明出麻沸散等物,用来做内科手术,在高丽等地都有相关的案例流出,两位应该放心才是!”
这番话语下来,朱元璋还是不信,毕竟他本非医师,此事又至关自己挚爱之命,岂可儿戏?
倒是刘院使心下有几分被说服了,他自幼熟读医书也知道华佗手术救人的案例,但是······
心下思衬到此,刘院使用他那藏在眉毛下的眼睛一瞧身边暴怒如雷的朱元璋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医术是对,但是自己命还是更重要,采取这种方式不管治不治的了,终究是太冒险了,他终究选择了退缩。
杨天见着他两不信,心中也只是叹了口气。
古来御医用药都极为保守,有个案例就是到清朝给光绪抓药明明是急病,也只敢抓温补之药,活活把皇帝给补死了。
自己这种治疗方案对御医来说,纵使他们知道,也是万般不敢赞同的。
杨天只好摇摇头道。
“若你们不愿,便用我先前开的方子吧。
不过那方子,只能缓解,不能根除,如是日久天长,疾病恶化了,再来找我吧!”
朱元璋刚听得此话,见杨天作势转身要走,急忙打算上前拉住杨天衣袖。
急忙问道。
“你那个方子真有用?”
杨天,用鼻音“哼”了一声,答道。
“你既然不信我,你去问问你身边那个御医便是。”
朱元璋听罢,虎目一扫到刘院身上。
刘院使躬身一拜答道。
“先前两张药方,并无问题,施针方法也极和正理。”
杨天这才一振衣袖,将朱元璋的手甩开。
大步往回踏去。
朱元璋哪里肯放过,还想拉住杨天,却被刘院使拦住了。
“贵人不可拦他,若是留下了,他坚持要用开颅疗法,你我可舍得下这个心肠?”
听罢此言,朱元璋面色一暗,他自然是不敢的,他从来不敢用马皇后的生命开玩笑。
但是终究是不甘心,待到杨天身影逐渐远去,只能在后大喊道。
“阁下家住何处?我等他日如何找寻?”
只听杨天遥遥答道。
“家住京城外,与流民一道,君再贴皇榜,我们自然相遇!”
随即杨天的身影便慢慢、慢慢的变成朱元璋眼里的一个黑点。
朱元璋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仿佛是当年朱雄英薨才有这种感觉。
回转到坤德宫中,朱元璋下令刘院使等立即按杨天的药房行针施药。
随着药烟阵阵蒸腾而起,马皇后也逐渐悠悠醒转,连她身上高热也没有那么滚烫了。
朱元璋见在眼里,喜在心上。大叹道。
“悔不该放那小子离去!”
刘院使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皇后病情略微好转,自己人头暂且算是保住了,忧的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
“陛下,刚才那小儿开的药方也不过是续命,怕是好转不了了,堪堪能拖到冬天吧!”
朱元璋听罢,捡起桌上药碗便向刘院使砸去,怒喝道。
“还不是你们这帮废物没用?”
刘院使也不敢躲避,等天子怒息才勉强说道。
“您就算留那小子下来也无济于事,他约莫也救不了这病!”
这话刚落,朱元璋长剑出鞘,直指向那刘院使,只消须臾之间,就要把他头颅砍下。
忽闻一声女子糯糯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重八!”
原是那马皇后醒转过来,但见朱元璋又要暴怒杀人了,连忙阻止。
马皇后虽然虚弱,但是心底慈软,见不得滥杀无辜,轻开朱口劝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咳·····咳!
妾身的、的身子骨,自己知····知道。陛下何必要再妄杀他人呢?况且刘太医敢于直言晋谏,宛如唐之魏征,陛下在妾身走后,有此良臣,妾身才放心的下啊。”
朱元璋却听得落泪下来,这就是他的皇后,即便自己重病在身,命不久矣,心中第一位永远是自己。
听罢此言,朱元璋怒目横扫刘院使,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扔,便不再多言。
只是转身坐在马皇后榻前,轻握著马皇后的手,像许多平常百姓夫妻一般,想和马皇后说些能令她开心的话语。
奈何朱元璋武人出身,实在不擅甜言蜜语,搜肠刮肚半天,朝堂上又尽是些血雨腥风之事,更不适合给马皇后讲起。
他突然想起今天见着的杨天,最终细细思来开口道。
“老婆子,今儿个,我见着一个少年,他眉目极像咱们儿子,和大孙更是有几分神似!”
马皇后正卧在朱元璋,眉目一弯,一汪春水泫而欲泣,眼中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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