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城。
朱琰计算着时间,皇后的点滴到午时才会滴尽。
满打满算,他还有三个小时。
昨夜一口气杀了一十四个人,朱栩没有任何不适。
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重要。
如果是初次穿越就做这事,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哪怕是职业军人也不行。
远距离一枪毙命和近身用刀砍死完全是两码事。
只不过,朱栩从小长在这个世界中,见过太多死人,早就麻木了。
再加上系统加持,朱栩一身杀人术使的顺风顺水。
过程中,朱栩甚至还有一丝令他诧异的愉悦。
只是,在朱栩刻意留下一个无辜的侍女离开时,背后院里还是传来了一声惨叫。
锦衣卫,这个权力甚至比一品官员还大的组织,从来都不会手软。
屠了满户,锦衣卫便只留下十人充当护卫。
其余人连问都不问就自行离开,嚣张的一批。
问徐达,徐达也是无奈。
没办法,锦衣卫只听皇帝一人的命令,哪怕是国公也无权指挥他们。
一夜暴雨后,空中的血腥味儿被冲刷干净,空气甚为清新。
土狗追着地上两颗滚来滚去的泥球咬着。
路人见了,甚是嫌弃的将土狗赶到远处。
徐达骑着马走在朱栩旁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
天亮后,街道两旁涌出了不少人,一个个脸上带着喜悦。
一开始徐达还奇怪,这些乡民又没见过自己这国公,高兴个啥?
何况此次来濠州的目的单纯,徐达也没安排声势浩大的排场,怎么这些人都围过来了。
但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徐达忽然噢一声,看向身旁喜笑颜开的朱栩。
“哟,小栩儿出息了,骑上马了!”
“这是任官儿了?”
“还是又拐上哪家闺女了?旁边这是你老丈人吧?咋这丑。”
“朱栩快跑,村头寡妇家的丑丫头又来追你了!”
“姓朱的!你还欠着我钱呢!别忘了还啊!”
走在簇拥的乡亲中间,朱栩如同一只骄傲的雄鹰一样溜达着马匹,昂首挺胸接受祝贺。
看着跟自小就跟自家孩儿一样的朱栩骑上马,出息了,街坊们由衷为其感到高兴。
路边大娘听闻小栩子出息了,更是火急火燎的烤了两个馍,死活追着要塞进来。
见到朱栩哈哈大笑着下马,亲昵的抱着大娘,接过两块馍塞到怀里。
徐达暗自叹了口气。
这小子,真他娘的行。
武能上马砍人,情能得众人衷贺。
这些乡民眼中的高兴,是绝对无法演出来的。
哪怕自己这个国公,排场再大,也只能看到乡民眼中的畏惧。
这样用热粥烤馍组成的迎道,哪怕自己也从未曾有过的。
如此大才,岂是池中物。
怪不得来南京城呢。
小小的濠州还真留不住他!
这一幕场景,悄悄的在徐达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万一,如果是万一。
万一这小子不是上位的亲儿子,那他魏国公徐达,也一定要把这小子招至麾下。
能杀人的名将自己手里不少。
但砍完人,还能让老太婆追着往怀里塞馍的人,自己一个都没有!
朱栩的人品,鉴之可赞!
这样亲民能力,简直可怕。
如果给他一个好的身份一个好的起点,他能混成什么样?
徐达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
良久,朱栩徐达二人才从城门中走出。
平民进出城门需要很麻烦的手续,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这些乡民欢送朱栩。
直到要入官道口,乡民们才有说有笑的回去。
朱栩低头看看怀里塞满已经鼓成包的袍子,长出一口气。
“这都是啥噢…”
“烤馍,烫饼。”
“咦~谁还给我塞块肥肉,他娘的我崭新的袍子啊!!”
“他娘的过年有钱了是吧,穷的跟什么一样还给我肉!?”
朱栩骑在马背上,骂骂咧咧的往外掏着东西。
徐达看的嘴都微微张开,愣了愣,把自个的锦袋甩给朱栩。
旁边,一向冷漠的锦衣卫们也时不时的扭过眼珠子偷偷观察着。
这简直见鬼了。
要知道,这几人昨晚是亲眼看着朱栩以一身鬼魅一样的刀法砍杀王义的。
如此技艺,不去厮杀战场里滚几圈是绝不可能练出来的。
这样的人,身上必然会露出狗都不敢靠近的杀气。
但是,这个小伙子,不仅身上一点杀气没有,狗见了不怕,那些乡民竟然还把月子里的娃塞过来让抱抱。
最主要的,娃不仅不怕,还搂着朱栩脖子嘿嘿直笑。
这他娘的什么奇葩人缘?
好到这种程度?
……
一路无话,朱栩在周围所有人的暗自称赞下,带人来到了郊县一处破烂的茅草院子里。
院子不大,也就一间土房,一圈用土疙瘩垒来的院墙。
大门早已经风化成朽木,轻轻推开,朱栩独自一人进到院中。
那颗杏树还活着。
上面的杏子酸的要死,爷爷经常拿这玩意骗朱栩说可甜了。
半人高的鸡笼子也在,只是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这里面就养过一只老母鸡,小时候偷蛋吃,奶奶没少追着朱栩骂。
“那可是要拿去换米的蛋!你个小兔崽子别跑!”
蹲在鸡笼边上,朱栩笑了笑,耳边回响起奶奶的笑骂。
起身,走到茅草屋前,推开房门。
吱呀…
破门悠悠打开,一束阳光投过屋顶的破洞穿透进来,将房屋中扬起的灰尘照亮。
“爷,您且活着,好日子还有的是呢。”
“奶,小子从那狗日的地主家偷了点米,您存着给爷熬粥喝。”
这间不到十平米的破屋子,承载了朱栩自幼时全部的记忆。
抹了把破桌子上的灰尘,在手指尖细细捏着,朱栩在心中念叨了几句,转身大步离开。
树下。
朱栩跟锦衣卫要了把刀,浅浅的戳进树根底下。
试探一番,便在徐达奇怪的眼神中,将一兜破布从地里拽起来。
兜里似乎装着几个圆溜溜的土疙瘩,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问之,朱栩却是将其塞入怀中,摇头不语。
上马,朱栩回头深深望了院子一眼。
狠拽缰绳,马匹的蹄子高高扬起,一声长嘶,替朱栩说出了他想对二老说的话。
偏过头躲开徐达的注视,留下一滴泪落于土地
朱栩眼中划过坚毅之色,随后喝马离去,只留下身后滚滚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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