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脚想来缺水,镇中居民日常取水,大多是取自水井。但是水井并不好打,地理难选,出水亦是浑浊。
即便周围有些浅洼池溏,但也是时常干涸,极少会有大量蓄水,也不够张掖镇的百户人家使用。
所以家家户户都有个水缸来存水,下雨便接了放地窖里。
就在几日前,却是有了几桩怪事出现。
镇子周边出现大量地裂,居然几千年干涸的张掖有了丰沛的地下水道。
不过几日,自古以来缺水的镇子,居然变得水源充沛起来。
按道理说,这应该算是好事。
但自从多了水源,怪事便随之增多。
比如夜间常有古怪的野兽禽鸟出没,肆虐乡野,甚至攻击本地居民,镇中怪病增多,常有居民死得不明不白。
最吓人的便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现,也是莫名其妙的人来了许多,原本平平淡淡的古镇,小小几个客栈都应接不暇。
后来镇中开始流言,说是千年前地底的井龙修炼成妖有妖气溢出,要冲破地底上的人间,所以怪事频发。
流言一出,居民们惶恐不安,开始疑神疑鬼。
从此之后,什么妖精鬼怪、什么噬魂摄魄、什么附身、诡变、梦魇、吃人挖心等等,等等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若只是流言,也就罢了。
但偏偏真是多了许多怪事,诸如妖精鬼怪出没的无影事,渐渐变得有头有尾,遭遇者皆是说得清楚明白。
谣言不仅没有平息,却逾演逾烈。
许多死因不明的刑事,全被传成妖精鬼怪所为。
短短不到几天,张掖镇便成了妖云笼罩,怪事丛生的晦气所在。许多有钱有势的乡绅,开始准备搬走,引得人心惶惶。
这张大户没搬走实在是家里不能走,出了门没得收成和家业。
李有福擦着涕泪,又惊又怕的低语道:“小神仙,你只是刚来,并不知镇中发生何事。你若是本地人,定然也和我一样,恨不得一走了之......”
云逸听他说了半晌,全是担惊受怕的流言,对于发生何事,自家发生何事,都没开始说,不由得安慰道:
“你莫慌张,先说说村口那家......”
话音未落,李有福的脖子一缩,赶紧扯了扯云逸的衣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巷口,压低声:
“走走走,不要在此说,小心引祸上身。”
说着,拉起云逸,快步离去。
直到另一处颇远还算人多的巷口,李有福再才心有余悸地停下脚步。
他找了块石墩坐下,擦了擦虚汗,叹了口气:“小神仙,你有所不知。村口那家满门灭绝,惨绝人寰,实在不敢在那处地方多说......”
云逸微微点头,示意李有福继续说下去。
李有福继续说道:“事发那日,正值天上下雨,这张掖多少年都没有下过雨,家家户户皆在准备储水存粮。我那几日也是忙的在地窖存水,那户人家几日没有动静我也是好生奇怪......”
“唉,当时的情景,至今不敢回想,太惨了......村口那户人家本是我远房的堂叔,因与我妻子有些嫌隙多年来本不来往,但是这远房堂叔是本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家境还算丰足。
“算起来,老老小小十几二十人,在那夜,全都死于非命,再无一个活人......”
李有福说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颤,两眼恐惧之感甚重,哆哆嗦嗦的低语道:
“堂叔和婶子,身首异处......余下几个入室弟子和仆人等,全都尸骨不全,像是被撕碎了......其他的家室者,也是血尽而亡,死不瞑目......”
说到此,李有福说到这里一阵哽咽,不敢再说,两条腿抖着抹了一把眼泪。
云逸暗暗吸了口凉气,什么怪物下如此的狠手,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看了看李有福问道,“这么大的事想来是报官了,不知道仵作怎么说?“。
“唉......还能怎么说。”李有福摇摇头,不住叹气,“凶手查无所踪,死的不明不白。官府也下不了判定,这附近多少年来穷的连个盗匪都不愿意来......”
“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是人所为,一家老小的心都被挖出来。”
李有福悲凄的压低声音,“因为周边所有人,从未听到有任何动静,我家离的最近我也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二十余口遭此惨祸,却是死得无声无息......你说,小神仙,世间有如此怪异绝伦的事么?”
“所以你们皆是认为,此事乃妖精鬼怪所为?”云逸皱眉道。
“小神仙,有些事,我们想不明白啊!”李有福赶紧压低声音,望了望四周,又道:
“我听人说,堂叔的家宅冲撞了妖气,又刚好压住了地底井中的龙王,所以引发了惨祸。”
云逸听了半响说不得话,心下一阵默然,只得问道,“如今你那远房亲戚的房子是不是还在?”
李有福赶紧摆手摇头,“镇上的衙门封了宅院,请了一帮子道士大做法事。然后,又在周围设下荆棘拒栏,禁止出入。”
“周边邻居都搬走好几家,莫说旁人,即便那些衣食皆无的乞丐,都不敢去,我在他家旁边住着,连着我老婆母亲都染了怪病。”
云逸心中暗暗想了想,也只能找机会悄悄去看看,若是光天化日,大摇大摆的去,不知要引起多少流言蜚语,惹来猜忌。
“你先前说,镇上无缘无故多了许多水?”云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又问。
“是啊。”李有福点头,“多了许多沉陷的深水池塘,皆是从所未有的怪事。”
云逸瞧了瞧李有福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再问道:
“那你的家中,除了母亲妻儿染病还有何事如此惊慌?”
李有福顿时脸色一垮,逾发的恐惧,嘶哑着嗓子说道:
“小人家中也只一个独苗,今年二十岁。数月前张罗着,为他娶了一房媳妇。唉,谁知......”
“眼看媳妇儿有孕,即将临盆,却不知惹了什么怪事......肚皮越来越大,不仅生不出来,媳妇儿时昏时醒,变得古怪异常,令人骇怕......”
李有福说起自家事,更是显得胆小畏惧,满脸的皱纹挤成一堆,难过得像要滴出苦水来。
云逸知道问不出什么,两眼盯着李有福百慧稍一发力,顿时一股充满暴虐、晦涩、可怖,隐隐有无数哭喊声、辱骂声、怨愤声、凄惨哀号的诸般杂音,在云逸耳边萦绕。
旋即,一幕幕血色,仿佛潮浪,在云逸闭着的眼前浮动鼓荡。隐隐有黑色乱象,狰狞张爪。
此人当真是命苦一辈子!
云逸不动声色,继续看着李有福百慧神魂。
看到李有福脑子里总是有个红色布袍绕来绕去的不知所以然,这布袍色泽朱红,样式正常,并无什么特别。
但是在此布袍上,仿佛有个似人似兽的丑陋面孔,在肚兜上挣扎,发泄着怨毒。
正要深入神魂仔细擦看下去,不料神魂转眼烟消云散,却是云逸半仙之体看常人魂魄,常人哪能受得了,登时晕了过去没有意识。
云逸急忙伸手按在李有福颈后大椎穴上,一面轻点了前面的人中。
李有福却又模模糊糊的清醒过来,这番迷迷糊糊的倒是正好,感觉不到害怕。
李有福哆哆嗦嗦地瞧着云逸,觉得眼前这位小道士,满脸正气,看似平常的眼眸中,却迸现凌厉至极的光芒,像是直刺人心,令人更是胆颤心惊。
“小......小神仙......你这是......”
话没说完他脸色剧变,喉口仿佛卡了一口浓痰,嘶嘶嘶只有出气,并无进气。顷刻脸若紫胀,双目瞪出血丝。
李有福的额头顿时大汗淋漓,如蚯蚓般的黑线,在眉眼间向下一丝一丝的狰狞展开。
整个脸像是被肿一样,开始可怕的膨胀,胀的一双眼珠子都要鼓出来。
眼看过不了片刻,这个胆小的中年男子便要毙命在此。
云逸右手中指轻轻一划,一弘清水化成青色小剑在手指尖滴留乱转。
剑身青光吞吐,凌空定在李有福眉心,在眉心上开始旋转起来。
转了一圈,那青色的剑身之上,却已经有一抹血色。
云逸中指轻挑向上轻轻一带,青色小剑剑尖所指的李有福眉心,仿佛有波浪荡漾开来,一圈一圈的向外扩去。
剑身提起,一条黑色的丝线被带了起来,剑身光芒一盛,那黑色丝线却是被剑芒斩了个精光,化为灰飞烟灭。
李有福紫黑膨胀的脸面,亦是渐渐褪色。之前的诡异可怕,慢慢退散了开来,一张脸又慢慢恢复了先前。
“好痛啊......”
李有福仿佛如梦初醒,双手抱着额头,哀号一声,随即就像被泼了盆冷水,打了个激灵蹦了起来,整个人恢复平静。
“小神仙......我......我先前怎么了?”李有福颤抖声音问,擦着脸颊的冷汗,余悸难消。
云逸脸色平静,微笑道:“逢凶化吉之兆,有什么你都可以说了。”
李有福立刻惊喜,赶紧倒头便拜,颤声道:
“多谢小神仙!多谢小神仙......我家终于有救了!”
云逸看着李有福,““无须慌乱,先去你家中再说。”
李有福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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