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儿传奇之众生求道 第三十九章 铸剑师李老头

“小泥鳅，你说说看吧，体内的杀戮之心是怎么回事。”郑苍邪对着百里道问道。

躺在病床上的百里道低头，想着怎么回答师兄的话。因为这件事对自己而言是绝对不能忘记和放下的，也不可能因为郑师兄的劝导而改变。

原来百里道小时候家庭尚有健在的父母，父亲是当地的治安官，母亲在家负责内事，是个很和谐的美满家庭。只是后面当地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有贼人团伙杀害了几名官差，百里道的父亲就在这些人之中。

本来，自己的父亲死于岗位上也不会说太过令人难受，毕竟这个岗位本来就有很大风险。只是当时的贼人们太过丧心病狂，将百里道的父亲用酷刑处死，还将他的尸身切成数段放在百里道家门口。百里道的母亲当时就是得了失心疯，不久后撒手人间。而百里道当时已经有了认知能力，在心中留下来巨大的心魔。

后来，有一名戏法师听说此地发生了惨案，动身到那里除恶，最终杀死四十五名凶徒，但还是让几名主犯逃走。后来戏法师收养了百里道，还用百戏乾坤图暂时封存了百里道的心魔，让他可以像正常孩童一般成长。只是随着时间过去，百里道的心魔也变得更加强大，时常冲击着本主的心神，仿佛不久后就会迷失百里道的心智，让他成为嗜血的恶鬼。

心里挣扎许久，百里道还是选择跟自己的师兄如实交代，并且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郑苍邪对此不敢下定论，只对他说：“身体没大事的话跟我去一趟黄江吧，老农在那里和一名铸剑师下棋，看看老农有什么指导。”

百里道回答道好。

黄江波涛汹涌，位于天州国北部，是此地文明的起源地。杜万家在陕西某处村落，和一名跟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好友下了数个月的棋。

两天后郑苍邪带着百里道来到了此地，话说这里风水十分精绝，北靠苍龙长城，左接万里黄江，南有秦岭隔绝，风水称之为凶地藏福。

这个村子正处于宝地的阵眼，传言黄江在此地有一处泉眼，里面蕴藏有铸剑所需的汇灵水，意为百河汇聚之灵水。

很快，百里道见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位老人。杜万家看了一眼百里道说到：“道娃似乎有心事，是找我需求帮助吗？”

百里道听到师傅的询问，只能简单地讲述自己被心魔困扰的事。杜万家没有回应，笑着问他这步棋该怎么下。

百里道对棋艺见解不高，盯着棋盘的布局思考着，其他人也没有出言打扰。令百里道惊奇的是这棋盘似乎有种魔力，正在不断地吸取自己的负面情绪，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愤怒正在逐渐消停。过了一会，百里道指着九宫之点，示意要下在此处。

杜万家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九宫意为初始之点，也是终结之点。既然道儿觉得应该下在这里，那你心中的烦恼不也是该在这里终结吗？”

百里道听到杜万家的点拨有点震惊，似乎这玄法之音自己能听懂，只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杜万家接着说到：“保持初心是件美好的事情，你既然本心向着贫苦百姓，你就应该坚持地做下去。至于其他枝节，就看命运怎么安排了。”

百里道得到师傅的指点和关怀，感到十分开心。毕竟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还担心会被逐出师门，现在看来师傅和师兄对我还是很好的。

杜万家处理完这件事后，这才向百里道介绍对面的老人：这名前辈叫李老头，你们要称他李老，是一名非常厉害的铸剑师。这次你们到来，是要向李老学习铸剑之道。要知道一名剑客除了要学习剑术剑道，还要十分了解手中的武器，这铸剑之道就是与了解剑的起源，对你们来说是一门新的课程。

郑苍邪闻言想哭，自己已经跟李老头学过一次铸剑课程，只是上次没铸造出想要的宝剑，皆因那宝剑天下无二，一直由老农杜万家持有，那便是强大而诡异的五君弑神剑。现在又要自己铸剑，明知不可能铸造出第二把五君弑，郑苍邪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

杜万家似乎看出了郑苍邪的心思，对他一个白眼。郑苍邪见此不敢说什么，就当做陪同师弟百里道进修。本来这次的铸剑课程应该带上白守信的，只是他正处于忙碌的时间。只从上次白守信解决了星宿下界的事件，得到了商州城护法大队的欣赏，提拔他做小旗长。现在的白守信正带领护法船队四处游行，给同行的商队保驾护航。

李老头对于郑苍邪和百里道的求学十分喜爱，毕竟自己也是修剑道，遇到有天赋的后辈自然乐意传授自己的心得。所谓剑道粗俗地理解可以分为剑和道；其中剑就是指剑的实体，不同材料打造的剑有不同的威力。曾经有不少铸剑师尝试各种材料制作剑身，用于比较打造出来的剑的锋利和坚韧程度，但还没得出十分准确的结论。就连现在世道熟知的铸剑门，他们对铸剑的理解未必就比我高，只不过他们那一门出来许多杰出的剑客，而我这边门徒较少，不为大多数人熟知罢了。若论谁打造的剑更加厉害，那无疑属于我了，至少目前来说还没听说过有哪把剑能超过我铸造的蚩尤骨剑。

（蚩尤骨剑即是五君弑神剑，是李老头在他30岁时铸造的一把神器，据他说是在黄江的江底挖出蚩尤的遗骸，用他的铜皮铁骨铸造而成的神器，坚韧无比并且自带驱鬼御兽的特性，世间独一无二。当年杜万家和师兄方思君大破西南黑巫教法阵后，李老头曾去见过二人，准备选一人献上自己铸造的宝剑。只是方思君的气质不太适合这种特性的剑，并且他当时已经是掌门的内定人员，自然会获得剑宗的门派传剑。所以李老头找了杜万家去试剑，杜万家本来已经退隐的，不想再碰剑。但是李老头再三请求下，他才答应一试。谁知这一试，杜万家发现自己和这剑无比搭配。李老头也欣喜若狂，神兵赠英雄那是最好不过了，李老头与杜万家约定只要世道出现危机，杜万家都要持剑去维护人间安危。恰好有一次遇见洛阳城皇陵闹鬼事件，杜万家持剑斩杀了五名魔化的帝王鬼魂，从此这把剑就被世人称为五君弑神剑，可斩神灭鬼。）

这段历史李老头再次跟两人讲起，似乎先给两人吃下定心丸，意思就是你师父剑法牛逼，而我铸剑牛逼，你们都要认真听我讲课。

对于第一次学习铸剑之道，百里道就显得十分乖巧，巴不得李老头多讲一些关于剑道或者前辈的历史事迹，让他可以多了解多学习。只是郑苍邪却有点心不在焉了，也可能因为上次未能制服恶鬼童，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质疑。是啊，对于各种强大的对手，郑苍邪都没有觉得多吃力，至少对方是个人。但是这几次遇到一些法术怪异的鬼灵魔道，才发现没有一把趁手的神兵是多么难受。

李老头一边讲述铸剑的步骤和注意的事项，百里道都十分专注，眼睛随着李老头移动而移动，可谓目不转睛的真实写照。倒是郑苍邪此时在开小差走了神，被李老头提着耳朵出来铸剑房。

李老头对着郑苍邪生气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讲的内容很枯燥无聊，不想听啊！”

郑苍邪一脸无奈地对着李老头说道：“李前辈，你不要误会了。你讲的铸剑的所有步骤、材料、注意事项我第一次学习的时候就熟记于心了，并且我也按照你的教诲打造出来一把不错的兵器了。只是我的心不在这个上，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想拥有一把和老农一样的神兵，但是没有合适的材料，我也无法尝试铸造第二把五君弑啊，这才让我一直失神落魄。”

李老头闻言大笑，说道：“还以为啥事呢，不就一把五君弑吗？等到你师父百年之后，你不就可以继承这把神兵了吗，这点时间都等不得？”

郑苍邪听完非但没有开心，还失魂地说到：“李前辈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不懂这种神兵是会认主的吗？既然老农成了这一代五君弑的主人，那他就能发挥此剑的全部威力。即使轮到我继承，如果未能获得这把剑的认可，我终将成为老农的影子，活在老农的光芒之下，这有何高兴的。”

李老头听完郑苍邪的肺腑之言，这才明白他的担忧。的确，即使自己的师傅多么强大，身为弟子的还是会想着如何才能超越师傅。即使不能做到，也要有这样的豪言壮志，如果连这个想法都没有，那也不过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弱者罢了。

思考片刻后，李老头对着郑苍邪严肃地说到：“本来这个事不该这么早跟你说的，但既然你已经领悟到这个程度，我看还是有必要让你见一见这五君弑的剑魂真身。”

郑苍邪闻言大惊，问道：“五君弑剑魂的真身不是在剑里面吗？怎么还会有别的真身不成？”

李老头看着郑苍邪的样子更加可笑，问道：“你不是听了我讲的课吗？你难道不知道有些剑魂是十分强大的，比如这蚩尤的魂魄，你觉得他的真身会附在剑上？”

郑苍邪听着来了兴趣，继续请求李老头再透露多点信息。

李老头这才满意地对着郑苍邪说道：“这件事其实你师父也知道，因为当年他也是跟蚩尤的真身达成协议的。这蚩尤的真身就在他的头骨，比他的骨架更加坚硬，人间的阳火根本无法将它熔炼。当年我只能用它的躯干骨架铸造出剑身，它的头骨被我封存在这里的地底下，常年都要供奉香火。所以这把剑只是融合了蚩尤的分身，但也能发挥巨大的威力。至于你刚才担心剑的继承问题，却要通过蚩尤真身的认可，才能发挥此剑的全部威力。”

郑苍邪听完整件事后十分兴奋，还埋怨道李老头为啥不早点对自己说。

李老头白了郑苍邪一眼，随后说道：“本来这件事就应该你师父对你说的，他既然没跟你说，我干嘛要多此一举。我是看你这样虚度光阴十分可惜，才勉强告诉你的，谁知还要被你倒打一耙，你是有多么厌倦我？”

郑苍邪赶紧认错道：“李前辈说的这是啥话呀，我怎么会厌倦你的授课。我只是学得快，想更进一步，谁知让李前辈误解了，都是我的错。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见蚩尤的真身呢？”

李老头笑了，的确也觉得郑苍邪这孩子天资太高，自己的确不应该对他传授重复的知识，但还是对他叮嘱道：“你先问下你师父的意见吧，他同意了我才能带你去，否则都是白说。”

郑苍邪听完心里一凉，得了，还是要过老农那一关。如果他肯的话早就对我说了，何必等到现在？算了，还是试试吧，谁知老农会不会心情好，就让我去见见这把剑真正的剑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