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
陈枫找来水两个人喝。
“你会不会怪我?”居间惠突然说道。
陈枫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怪你什么?”
居间惠低下头,“我真该死,明明自己被困就可以了,非得连累你,如果你有个万一,我怎么对得起……”
她说着,声音有些激动。
陈枫往她那边挪了挪,“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们不是现在都好好的吗?我觉得这才是这次最值得记住的事情。”
居间惠看着陈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乐观?”
陈枫笑着,“别担心,有我呢。”
居间惠无奈摇了摇头,然后“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太冷了?”陈枫说。
“没事。”居间惠裹了裹睡袋,“你知道吗,在我小的时候,梦想自己长大可以成为一个骑扫把的巫婆。”
“这个梦想好。”陈枫说道。
居间惠笑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觉得巫婆和她的扫把什么事都能做,没有任何事难得倒,还能自由自在的飞到天空。”
陈枫静静听着。
“长大以后,就觉得很幼稚,可就在刚才,我忽然,再一次希望那个梦想能成真,那样的话我就有办法救你出去了。”
没想到居间惠还有这么可爱的想法。
陈枫笑着,“也说不定成为巫婆的是我哦,不对,是巫爷,一会就带你出去。”
居间惠忍不住笑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陈枫说:“别担心,会好的。”
居间惠道:“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这时,唯一的灯光突然熄灭,两人陷入黑暗中。
“要去修吗?”陈枫问。
“算了。”居间惠说,“只要氧气正常,其他的不管了。”
陈枫已经看不见居间惠,只能凭声音判断她的具体0位置。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陈枫听见擦擦的声音,然后有东西靠在自己身上。
“靠在一起暖和点。”
居间惠的声音就在自己耳朵边。
“如果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居间惠说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陈枫一愣,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也许不是最后的时间。”陈枫说。
“就假如……”居间惠说。
“假如?嗯……”陈枫想了一下,“那就祝你成为巫婆。”
陈枫刚一说完,就被居间惠撞了一下,“还开玩笑,你一点不紧张,不担心吗?”
“紧张担心能解决问题吗?”
“那倒是。”
“如果这时我们最后的时间,我倒有还多问题想问你。”居间惠说道。
陈枫笑了笑,他知道居间惠想问什么。
居间惠突然说道:“我的问题,就连我自己也还没有弄清楚,到底算什么问题。”
陈枫道:“你之前不是问过了?”
居间惠一笑,“不是那个问题,不是关于你这么厉害的问题。”
不是关于自己的能力?那会是什么?
居间惠道:“这个问题,还是等我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说吧。”
“也行。”陈枫说道。
说完又被居间惠撞了一下,“你竟然说也行……”
陈枫就笑。
两人靠在一起又静了一会。
居间惠轻轻往下一到,“我想睡会。”
陈枫一算时间,从中午休息到现在,至少已经过了8~9个小时,先是专注的工作,然后是出意外后的紧张,普通人早就精神精力疲累了,也该休息了。
陈枫感觉到居间惠躺下后,还靠在自己旁边,“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想吃。”居间惠轻轻说道。
“我也不想吃,等回去了我请你去那家料理店大吃一顿,就上次喝酒那家。”陈枫说道。
“好。”居间惠的声音中带着笑。
陈枫也在她身边躺下,睡袋裹在身上,他虽然不冷,但感觉温度已经下降很多,在这个海洋深度,周围没有火山口,海水的温度将接近零度,他们所在的这个区域,应该在1~2度,这将会是居间惠面临的最大困难。
希望那些救援队快点,那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了,不然TPC和居间惠这边都很麻烦。
公开身份对陈枫来说,并不是什么万万不可的事情,只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省去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无忧无虑的生活,体验这个世界,才是陈枫想要的。
陈枫正乱想这,忽然感到身后的居间惠有些颤抖。
陈枫转过身,“你怎么了?”
“冷。”
居间惠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陈枫伸出胳膊一摸,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他刚才想到了温度,但却忽略了居间惠的承受能力,再加上一睡觉,就更怕冷了,这种条件下,可千万不能让她受冷或失温。
陈枫的手还没有缩回来,居间惠突然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热?”她说着把陈枫的手拉住。
要不把自己的睡袋给她吧,反正自己不冷。
“把我的睡袋给你盖上吧。”陈枫说道。
居间惠的脸靠在陈枫手上,摇了摇头,“那样没用的,我还受得住。”
“什么受得住,看你脸上这么冰。”陈枫说。
居间惠说道:“你不冷吗?为什么你的手这么暖?”
“我体质好。”陈枫说道。
刚才,居间惠已经睡到迷糊了,身体开始打颤,突然脸上感到一阵温暖,迷糊中赶紧去抓住,这才发现是陈枫的手。
他的手竟然如此温暖,丝毫没有受到周围低温的影响,是因为他强大的体质吗?
她强忍着寒冷,听到陈枫说要把自己的睡袋给她,她坚决不同意,体质再好的人,也不可能长时间抵抗寒冷,何况他们现在只有一件几乎丝薄的内衬,根本不能御寒。
如果陈枫把睡袋给她,那他只有一个结果,更何况,那睡袋给她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居间惠抓着陈枫的手,丝毫不想放开,强烈的疲倦和难以忍受的寒冷,已经让她不再顾虑那么多,她只想着,如果这样下去,她和陈枫会冷死在这里。
必须想一个办法,也许……
居间惠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动起来,她记得之前发现了陈枫的情感取向,他好像对异性没什么兴趣,虽然那时对这个发现很震惊,接受不了,但此时却突然有些庆幸,也许这是他们唯一的办法了。
两个人在一起会更保温。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活下去,那些世俗的顾虑都要放在一边,只要能让陈枫获救,只要他们能多坚持一段时间,都是此时最大的,超越一切的重中之重。
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想那些事了,更何况,她觉得,陈枫是安全的,在取向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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