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37分。
楼道里忽然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两个医生跑进了ICU。
他也想跟着冲进去,但被那扇厚重的门无情的阻断了。
只能趴在那一扇很小的玻璃窗上,用力往里看。
然后他就看到,蕊蕊身上被插上了很多管子。
一个护士拿着一个针管往蕊蕊身体里推药。
一个护士拿着熨斗样的除颤仪在蕊蕊身上不断的按压。
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出现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脱力了,顺着门一点点滑坐到了地上。
医生拉开门的时候,陆泽半个身体跌入了病房中。
正准备转身叫护士过来搭把手把陆泽扶起来。
医生就感觉自己的裤脚被拽住了。
陆泽的嘴唇在动,他想说话。
医生俯下身子,把耳朵凑到陆泽嘴边,听到的话是。
“医生,我女儿......她.......”
见过了太多生死,但医生的眼眶还是在这一瞬间湿了。
这几个月,他看见了这个单亲爸爸做的一切。
人常说,医院是最能体现人性的地方。
他见过太多病人家属,嘴上鼓励着病床上的人要坚持,好好活下去。
转身就签署了放弃抢救同意书,只是因为不想多花钱。
但这个男人,是他见过最坚强的父亲。
医生摘下口罩,拍了拍陆泽肩膀。
“要挺住,进去看看孩子。”
陆泽愣了一下,盯着医生看了好几眼,从地上爬起来,就往病床前扑。
女儿,睡着了。
他从来没见过孩子睡得这么安静过,睫毛都没眨一下。
伸出手牵起女儿的手,好凉啊。
陆泽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护士。
笑了一下。
“护士妹妹,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女儿加床被子啊,她可能有点冷。”
两个护士再也忍不住了,在陆泽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抬起手捂住了嘴巴。
陆泽忘了他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到殡仪馆的。
当然也忘了是怎么把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埋到那个山头上的。
这几天里,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做完了这些事。
这一天,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不久前卖掉房子的那个小区门口。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陆先生?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有个你的快递,放好多天了。”
小区门卫边说边拎着一个包裹走到陆泽面前。
陆泽看了看包裹,木然的蹲到地上,撕开外面的包装。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在地上摇摇晃晃的。
粉色的小木马。
看到木马的一瞬间,被困在眼眶里的眼泪瞬间释放了出来。
陆泽扑在木马上,哭的几近断气。
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蕊蕊,对不起.......”
“对不起,爸爸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
一年前,那个女人在公园里飘然离去时,他没有一丝心软,只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常。
那时候,他看着身边乖巧可爱的女儿,心里唯一的想法,只有安稳和庆幸。
庆幸自己还拥有她,庆幸自己的生活还没有到谷底。
一年后,他连女儿都失去了。
这一刻,他终于重重的摔在了崖底。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是。
什么......
都不要了。
抱着小木马,陆泽混混沌沌的走回了租住的房子里。
没有开灯也没有脱衣服,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后,在这个身心俱死的日子里,他做了一个漫长奇特的梦。
又或者,不是梦。
梦的开始,还是医院。
昏暗无人的楼道,步履匆忙的医生,亮着灯的ICU,以及突然奔跑过来的护士。
还是那个场景,自己趴在那扇小小的窗户上,看到了一群人有条不紊的对蕊蕊进行抢救。
孩子在昏迷,但应该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什么,眉头皱的很紧。
视野里的景象还是那么让人难过。
只不过,就在几个低头抬头的瞬间,他貌似发现。
自己能清晰看到的心电监护仪上。
心跳,开始平稳。
血压,恢复正常。
而医护人员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欣慰的笑了。
这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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