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孙……孙儿？”
似自语。
似呢喃。
似称呼。
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和朱雄英如此相像之人。
还是说，眼前这孩子，就是他的孙儿，朱雄英？
难道真的是上天垂怜，让咱嫡系一脉，不至埋没。
“你是？”
朱陵望着眼前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老者，很是奇怪。
朱元璋很快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迈步上前。
“小郎君，你是刚搬过来的吗？”
声音中，带着柔和。
朱陵点了点头，道：“是刚搬过来，老爷爷，您是附近的邻居？”
闻言，朱元璋连忙点头：“是是是，咱就是你的邻居，今天刚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哦。”
朱陵没有怀疑，出于礼貌赶紧搬了把椅子。
“老爷爷您坐。”
朱元璋含笑：“好嘞。”
期间，他一直在打量朱陵。
像。
太像了。
除了言谈举止略有不同外，其余的简直神似！
但此事太过重要，并不能仅仅因为神似，便下定论。
还需，调查一番。
或者说，旁敲侧击的考察一番。
不管怎么说，老天能将这样一个孩子送到他面前，也真是有眼了。
“小郎君，怎么称呼啊？”
朱元璋笑呵呵问道。
此刻，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朱陵自顾自坐在一边，闻言开口道：“我叫朱陵。”
“姓朱么……”
朱元璋自语了一句。
是巧合。
还是注定。
“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长辈呢？”
朱元璋如聊家常一般，继续问道。
朱陵张嘴，正想说自己的师爷爷。
想到刚才师爷爷的叮嘱，他止住话语，改口道：“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我有一个师爷爷，不知去哪了。”
“嗯？”
朱元璋奇怪。
据沐英所说，跟随这孩子的，应该是一个樵夫猎户。
不知去哪了？
没来？
他没有多想。
不过，他却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尊敬。
看来那位师爷爷，在其心中的地位不低。
当下，他开口道：“师爷爷？你的师爷爷，应该教了你不少东西吧？”
朱陵点头：“我从小便受师爷爷教导，文学武治，略懂。”
闻言，朱元璋目光微动，有心询问一番粗浅的问题。
山里来的孩子，却不知见识如何。
“那你可懂朝廷体制？”
朱元璋道。
朱陵还是那两个字：“略懂。”
朱元璋笑道：“那老朽可要考考你了，稳国本，首定朝纲，你且说说。”
朱陵奇怪。
却不知这位“老邻居”，为何要问朝中之事。
而且，还是那种很平常，大家都了解的事情。
他倒没有拒绝回答，开口道：“国初立三府，中书总政事，都督掌军旅，御史掌纠察。”
“不过多年前，皇上废除了中书省，只留下了两个。”
朱元璋平静道：“那皇上为何要废中书省。”
朱陵不假思索道：“宰相乱国，当废。”
朱元璋眼神亮起，突然说道：“那你觉得，当今皇上最重视哪一府？”
此刻他感觉到，眼前这孩子，并不是山里来的那么简单。
朱陵有些疑惑，脱口而出：“当然是御史台啊。”
“为何？”
这个回答，令朱元璋神色一喜。
朱陵掰着手指头，道：“您看啊，三府之一的中书省被废，余下的都督府被皇上分成了五个：右军，左军，中军，后军，前军。”
“只有御史台，非但没有废除分化，反而越发重用。”
“傻子都知道，当然是御史台啊。”
“皇上啊，这是要广遍耳目，监察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老爷爷，您不知道吗？”
他很诧异。
生活在都城应天府，耳濡目染之下，应该都听说过吧？
朱陵的回答，令朱元璋握了握手掌。
他，越发觉得，这是上天恩赐。
“小郎君，你……相信天意吗？”
朱陵点头：“相信啊，皇上不是让我们相信么……呃。”
“嘘，我们要小声点啊。”
说到这里，他觉得犯了忌讳。
师爷爷曾教导他，祸从口中，要择言。
瞧得朱陵的样子，朱元璋愣了愣，没想到随口的一句话，却引得对方如此反应。
他试探性道：“你的意思是，皇上故意让我们相信？”
朱陵微微点头，悄声道：“是啊。”
这些，都是俞阳教他的。
而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朱元璋惊奇。
“小郎君，你能和咱说说吗？什么意思？”
朱陵：“这……”
他有所迟疑。
朱元璋拍胸脯保证：“你放心，听完绝不外传，我用性命向你保证。”
见状，朱陵依旧迟疑。
但觉得眼前老者很是亲切，应该并无恶意，便小声开口。
“历代帝王，尤其是改朝换代的开国君主，为强调自己的合法性，无不假托天命，自称君权神授，替天行道，从而达到天命的效果，令众民信服。”
“当今皇上，便在此事之上，做足了文章。”
“甚至啊，还编出了有两位神仙庇护的故事。”
朱元璋神色一呆：“这谁教你的？”
朱陵嘿嘿一笑，道：“不是吗？”
“那两位神仙，一个是五散人，疯和尚周颠。”
“另一个，是云游真人俞仙师。”
“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啊。”
朱元璋看着一本正经的朱陵，无奈苦笑。
这小子，懂得还真不少。
没错，朱陵说的有一半是对的。
他的确是为了达到“君权神授”的效果，刻意编了许多故事。
也为了神化自己，将起义时信奉明教之中的五散人，说成了自己的护佑神仙。
但……
天地良心！
那云游真人俞仙师，可不是他编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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